那人愈说愈烈,震得四周的珊瑚簌簌地晃动了几下,一双双赤红的眸子盯着她,杀机凛冽。
听厌了这些满口正义的言辞,她指腹在萧身反复摩挲着,薄唇轻启:“是我,又如何?”
她面上似笑非笑,光是一管长萧散发的阴戾之气就令人不寒而粟。
一个稍稍大胆一些的,挺身而出,呵斥道:“邪道魔女,岂敢猖狂!”
长乐淡淡的眸子里尽是疏离,睨他一眼,轻飘飘道:“那又如何。”
那人被堵的语塞,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地举起长剑,就要冲上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羲恒终于开了口:“退下。“
他的话,像是一剂镇定剂,使得众人安静了下来。
那人停了一下,不可思议,又不甘道:“殿下!她是魔女,她手中可是召阴萧啊!”
“我说退下,”他一向清脆明亮的嗓音此刻深沉雄浑得令人生畏,“听不到吗?”
天兵们面上皆是愤慨,仍然有人反抗道:“今日若放这魔女走,又如何让我们这些死去的同仁安息?”
羲恒这才转过了脸,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见他眸子微眯,眼底的寒芒乍泄:“还要我多说吗?”语毕,他猛然挥袖,一阵法力袭去,几名仙兵被重伤在地,他们口角带血,双目圆睁,诧异道:“殿下,你、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一番话语情真意切又略带谴责,羲恒倒是没有什么耐心回答了,漠然道:“我回去自会向父君请罪,还望你们,莫要不识时务。”
那人立即没了声音,一众仙兵闻言,俱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不出片刻,人便走了个干净。
长乐垂眸,望着掌心的萧,嘴角浮现一抹自嘲。
她一手抓着长萧,一手捂着胸口,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草动就会晕厥过去。
假如遇见朱雀兽姐姐没有给自己渡修为的话,假如没有赞同姐姐来西海的话,假如当时拦住了她的献祭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假如假如,都是假如。
命,她有了,姐姐,她没有了。
难过临头,她哭着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