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渐渐有些迷离:“怎么能就这么走掉呢,也太没礼貌了…诶,你看看那人,傻不拉叽的,我保证他会很好玩。哈,你等着瞧…”
她好像已经开始发作了,没等何又冬反应过来,她已经挣脱他的手掌,一个大箭步忽地窜到邻桌一个中年男人的身边,也就是刚才跟她搭讪的那个吴总,她恶作剧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使劲儿一扯,男人的假发就掉了,只现出个亮闪闪的光头。
同桌的宾客皆窃笑。
男人恼羞成怒,他站起来凶巴巴地抢回自己的假发,铁青着面孔吼道:“干什么呢你!有病!”他说着举起魔掌就要扇她耳光。
这时候他的手忽然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紧紧抓住,骨头痛得仿佛要被捏碎了。杜思秋蒙蒙地回头一看,是何又冬。
何又冬分阴在用暗力警告他,真要打起来,他必定要吃亏。嘴上却还毕恭毕敬地给他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她喝醉了,我代她给您道歉了。”
杜思秋依偎在何又冬身上,还不知死活地嘻嘻笑。
中年男人狰狞着面孔,反复扭动自己酥软的手腕,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还手,只好悻悻地对着杜思秋瞪眼:“得得得,算我倒霉!”
两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席位。杜思秋还在笑:“何又冬,你刚刚好帅啊!”
“还笑!”何又冬的眉毛微微蹙起:“我是欠了你还是怎么的。”
宴会刚开始不久,杜思秋已经旁若无人地趴在餐桌上昏睡过去。跟他们同桌的还有另外三个人,那些人毫不掩饰地用怪异的目光打量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连窃窃私语的表情都是暧昧的。何又冬又成了倒霉鬼,他几乎是连拖带拽才将她带出婚礼现场的。每一次杜思秋喝醉,他都不得不帮她收拾烂摊子。
他在停车场叫醒她:“你在这里别动,我回去拿车钥匙。”
寒风拂面,她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但依旧一片混沌,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喝得太凶的。她懊恼得直拍自己的脑袋,全然没有注意到彭滔的存在。
他站在她跟前幽幽地说:“杜思秋,想不到你真的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所以呢,假如你不希望我来,给我请柬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会给我送多少礼金。”
“不多,就一百块,你给的一百块。”就是那天她向他要回的那一百块,她停下脚步说:“以后你我就不相欠了。新郎官,快回去吧。”
他的脸变得铁青,厉声道:“杜思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些年来,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对谁付出过真心。难道你以为你真的爱过我吗!”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犯过什么滔天大罪,值得他这般耿耿于怀。为什么他要这样不依不饶地羞辱她。她理直气壮地逼视他:“好,你今天把话讲清楚,我什么事对不住你了?”
“你没对不起我。”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老气横秋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不爱我。”
又是这种话,她突然觉得不耐烦:“彭滔!我求你别这么跟我说话,你,没这资格。”她倚着何又冬的车,面孔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