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素颜却来看她,带了粮食与一百两银钱与一些首饰给玉藤壶。
玉藤壶说:你不恨我,不觉得我是淫荡下贱的女人。
银素颜说:刚开始我是有些怨你,后来看到你从云端跌落泥滩,吃了那么多苦,就不怨了,我也不认为你是那样的人。
玉藤壶惊讶道:为什么?
银素颜说:我从小出生在富裕人家,但母亲是妾,父亲好色,纳了很多妾室。女人之间的争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天天发生在我身边,所以女人争斗的手段,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母亲是贤静之人,不愿争宠,却仍逃不过算计,日子过得很难,在我十岁那年便抑郁而终了。我从小偷偷拜师习武,就是要永远离开那个家。
玉藤壶静静听着。
银素颜说:你父亲府上可有妾室。
玉藤壶说:阿爹与啊娘很恩爱,阿娘走后,阿爹没找过其他女人。
银素颜说:我猜也是如此,所以你才会如此单纯,不知道女人相争之惨烈。相公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因荒淫过度去世,秦母发卖了所有妾室。所以相公也不知道女人宅门斗争的手段。其实相公这些年喜欢过不少女人,都被我拦住了。秦府的人都当我是妒妇,不准相公纳妾。其实我是看尽了女人做妾的苦,不想有人再受母亲的苦。我心理也不愿看到相公和其他的女人恩爱,我会心痛。起初的我只想仗剑走江湖,过潇洒快意的一生,不想嫁人。结果遇到相公,陷入了情网中,嫁与他为妻。
玉藤壶说:她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银素颜说:秦家的仆人因为你,导致家人被堂夏会所杀。他们没能力杀堂夏会,所以把怨气发在你身上。秦母因你而导致多年经营的产业毁于一旦,她也没能力找堂夏会算帐,只能把恨意发在你身上。
玉藤壶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泄恨。
银素颜说:你是女修士,他们没本事杀你。而且他们忌惮你的背景。你虽落魄无依,但你的亲人修为高又尚在人间,直接杀了你,包不准你的亲人脱困后为你报仇。但如果你做错了事,让亲人蒙羞,想不开自杀,便与她们无关。你死了,巫王也不会再发难于秦家。
玉藤壶感觉脊椎发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这是玉藤壶第一次面对人世间最险恶的人心。
玉藤壶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银素颜说:我怕你想不开自杀,那秦家的罪业就深重,只怕报应会很重。你活着,总有偿还赎罪的机会。这一百两是我全部的积蓄,还有首饰,我平时不爱戴首饰,所以首饰不多,全给你。
玉藤壶想拒绝。
银素颜却说:如果你想为了亲人生存,就需要银钱。
说完,李素颜转身走了。
秦楚风在门口等银素颜,看到玉藤壶后心情复杂,说了一句:小壶,你以后好自为之。
玉藤壶面色冷漠苍白,空洞不带一点神采的眼晴,说:以后不要叫我小壶,叫我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