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你那好主公,应该在行大婚之礼吧……”洛川之东,甲胄森然而立,尸横遍地,白骨成堆血水浸染河川,宛如练狱一般可怖,望之欲呕。
尸海之中,一白甲银盔之将士,身中十余枪,血流如注,然一双明眸铮铮不屈也,未见半点为囚之怯色。
哪怕他被洛玦歌践踏在足前,黄沙污了他俊逸的风姿,却折不断他从容端肃的风骨。
“要杀便杀,何必废话?大丈夫何惧一死哉!”他淬下一口血沫,可嘴角咧开时,分明笑得挑衅而肆意。
“寡人记得,你名叫周瑜,一介琴师,有如此之风骨,善。”
可惜此人竟不能为他所用,那便不能留了!
“报——王上!洛弦歌已被生擒,然墨痕与一貌若美妇之将已逃逸,不知其踪也!”
周瑜勉力抬眸,看了眼那万里晴空,可恨那墨痕,竟背信弃诺……
他的头顶,银枪高悬。
他的眼前,江河滚滚。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赤壁半边,铁锁沉沉,舟楫之上雄雄燃烧的烈火。
主公……瑾不能再与诸君,饮冰凿雪,高歌以和了。
听说那诸葛——
“念君之孤勇忠义,寡人赐君全尸……”
语未落,已是银枪破甲,血溅红缨。
*
“停舆——”
鼓乐至尾声,宫门只在咫尺之遥,那位华美端严的君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蓦然头疼欲裂,目眦后仰,便是眼底一黑,从骏马之上,翻坠而下……
“主公!”
“欢儿!”
谢衡从车舆之上,纵身旋跃,顾不得什么礼节之类的,迅速抬手,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