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平缓时,劲臣靠在他怀里,两人胸膛起伏,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劲臣微低头,扭过脸,倔强地抓着他不放,“您让我留在家里,不带我一起去了”
容修没应声,只点了点头,垂着眸子注视他,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我在家,等您回来。”劲臣说完,仰头望他,唇角笑了下,隔了两秒,又轻声,“我等你回来。”
容修依然不言语,死硬着没再说,拿起仔裤穿。该硬的不硬,该软的不软,拉链卡在那儿,勉强拉上一半,勒得难受得很。他转身回避了下,缓了半天,又快速穿上衬衫。
走到卧室门口,握住门把手,容修没回头,“手机别静音,从今以后。”
劲臣侧身对着他,应道“对不起。我记得了。”
容修关上门时,劲臣慢慢抬起头,泛红的眼底有水光。劲臣想哭,却没哭出来。
大篷车没看完,容修那么帅,站在舞台上,他却不告而别。今天录音杀青,容修不再带他去了。
这是第一次,容修明言拒绝他参与他的工作,依然温柔地,轻轻地将他推开了。
原来被先生“放置”竟然这么难受,叫人感到恐慌与绝望。
也是第一次,在容修转身离开时,劲臣明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然而然地,脑中像觉醒了某种感知。他直觉“是时候了”,容修一直不敢面对的,一直逃避的,认为“缺陷”的那部分,将来需要由他来治愈。
劲臣也知道,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尽管他足够迎合,也足够配合,可是,容修始终压抑,且克制,从没有真正敞开过,也没有放纵过。昨夜还是容修第一次说出“跪下”那种命令,他说,我要使用你。
劲臣曾经想过一万种情景,诸如像十年前一样,容修野烈而又冷酷地虐着他。而事实上,容修的嗓音烧得人头晕,温柔得让他想死在他的脚下。
可归根结底,他却说不清自己哪错了。
看着容修出了门,不停留,也不回头,他想追上去,跟着他,却又不敢。
听到总统套大门关上的声音,他乖乖站在原地,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说难过、伤心、悲从中来,似乎有点太过了,顶多有点失落他知道,容修到底会回来的,这一天的某个时刻,总会有某一秒钟,容修将会推开家门。容修早晚会回来的,就像十年前他消失不见,最终还是回来了。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等着主人回来就好。
劲臣面露微笑,来到客厅里,轻轻抚摸那架两米大三角钢琴,然后慢慢跪下来。
窗外阴霾,天空沉得像主人的脸色。
带着某种仪式感,先是左腿弯曲,稳稳落地,随后是右腿。膝分开,脚贴合。影帝身姿俊美,瘦削,含蓄,这是最标准的等待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