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现在不应该去分析别人,气他也好,不甘心、优越感也罢,都不重要了;
也不该想笑的
劲臣飘远的思绪,被周遭的低气压拉了回来,视线飘向身边面无表情那人。
容修久久没言语,给他足够的空间消化事实。
他翻身坐起来,慵懒斜倚在沙发上,把玩着那粒小骰子,叫人看不出情绪。
劲臣怔忡在他旁边,狼狈,羞窘,难拿,又茫然。他避无可避地承认,他相信容修。
他相信自己是他的唯一。只要容修说了,他就相信。他肯定是相信的。
可是,事已至此,问都问了,歇斯底里,头脑发热动了手,打不过还用头锤的,甚至质问,用词不得当,听来毫不绅士,不堪入耳,简直是对先生的亵渎
劲臣头一次对爱人发火,而且是在主从情境中,不由得方寸大乱。他很清楚,当务之急,应当立即对先生道歉,可是一句认错、一个道歉,又显得太轻率
他没有底气,也臊得慌。
衬衫凌乱地挂着,衣摆扣子崩开,雪白一片儿晾在外边。劲臣蜷在沙发上,发丝湿得贴在额头,他想坐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有多不体面,连忙扯了扯衣服。
余光里,迎着容修的视线,劲臣忽地羞红了脸,更紧地蜷着,把自己团成一个白团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呜。
容修被灯光映照着,注视着劲臣,淡淡道“平静了么”
劲臣鼻腔里轻“嗯”一声,扭着身,蜷得紧,感到冷气凉,很想被触碰。他从未有过像这一刻这么强烈的需求,想要先生惩罚他,想象那双手怎样虐着他,想让他把好嗓子好好骂醒他。
“我知道错了。”劲臣哼唧着,最终却只含糊地说出这么一句。与劲臣语气毫不相符的,是他身体的不自禁,完全不受控制,向先生那边挪,光线笼着两丘肉,磨蹭在容修身侧。
这画面很有冲击力,容修目光一沉,喉结上下滚动,仿佛瞳孔也扩散。
事实上,原本心头的那点气恼,在劲臣终于说出“心事”那一瞬间就消了,莫名还有点愉悦。
容修盯着他的发旋儿,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嗓音低沉
“顾劲臣,你让这么一件小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影响到了出国的心情,作息和工作”
话听一半,劲臣就浑身紧绷了,他侧着身,蜷缩着还在胡乱扯着衣服,想提上去遮羞,可手却一下被容修拿开,衣裤都不体面,露在外头,这叫他浑身都烧了起来。容修勾着人腰揽过来,忽轻忽重地掐,劲臣倒吸一口凉气。
窗外雨声未停,风也拉开阵仗,玻璃被雨敲得响,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