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挤在头顶,手指绕上繁复的、小玫瑰花纹的金属床屏。顾劲臣扬着脸,颈子仰成一道弧,小巧喉结有小片痕迹,揽着人不撒手,慌而羞怯。
他能感觉到,容修有心事,也想对他说心事。几乎猜到了,便愉悦,也有耐心,更体会到先生给予的每个瞬间都是情难自禁抑,是疼爱,也是惩罚般的恩赐。
光线越来越强,忽明忽暗,浅金色,橘红色,映出小玫瑰繁复的重影儿,卧室里有可怜可爱的哭喃,和着容修低沉带笑的轻哄
太阳越发地往西,那影儿一点点地移,天花板染了夕阳,垫在容修掌心里,劲臣脑中绽着烟花,晕醒不知几回。说着迷糊话,可怜兮兮地哭着,还带着骂,哭骂着说他是动物世界里的,让容修快些赶紧给他。
真丝被滑落在地,缭乱了半面被单,窗边有鸟儿叫声,天光变成浅金色。容修凶悍到了傍晚,知他得了欢愉,捧着他托高几分,牙齿叼住劲臣的耳朵,他嗓音哑沉,“给你,生几个都行。”
顾劲臣抖得更加厉害,桃花眼儿半合半开,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着嘴唇说不出话。
两人世界欢纵中最隐秘的对话。
三十岁这年,两个男人拥有了共同的隐痛,他们从此共同承担,互相舐着伤口,也不害臊地一起天真幻想。
浴室里这回洗得久,两人很少不加措施,站在热水里,劲臣臊得慌,推着他不叫他看。容修就让他唤先生,捞着托着,任他羞得快哭,帮这糟心的小东西洗干净。
天色渐暗,主卧内一片红霞,流光溢彩,好似入了洞房的光景。龙庭主卧景色美,怀里人那景儿也美。顾劲臣窝在他臂弯里,空调被半遮一簇粉。容修圈着他,伸手去够遥控关上窗帘,挡住了渐沉的天光。
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其实并不长时间,大概半个多小时。劲臣先醒了,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俊脸。
那句俗话怎么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影帝脑子异常清醒,皮肤透着粉亮,桃花眼儿泛着光。
哪儿像三十一岁,来了回,进了出,一滋一润下,简直逆生长,一发入了魂,美了容,操光了年华,干掉了岁月。
不过,顾劲臣倒没注意这些,一双精明的眼睛水盈盈,盯着爱人许久。
容修沉睡着,劲臣就思考回忆,想方才云朝雨暮时一幕幕画面,又想在厨房他支支吾吾,还有在餐桌上,兄弟配门子的趣事儿。
幻幻说的那些话,劲臣心里有了计较,虽然不能明确,但也猜出个大概。不过,容修好像完全没和兄弟们同频。
直到华灯初上,影帝轻轻地笑一声,当即又掩了那小声儿,这才感到口干舌燥,想从他怀里挪开些,去拿柜上的水杯。
容修整个人罩着他,护食儿得要命,连夹带抱的,劲臣挪也挪不开一点儿。
劲臣忍了一会,怕嗓子太干会咳嗽,连忙使劲儿扭着身,伸长胳膊,试图去够水杯。
两人总是睡在容修这边,另外半张床空出来大半边的地方,劲臣艰难地撑起来些,一抬头才看见,容修这边的柜上,只有两人的手机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