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已经有两位年轻音乐人下来,一位弹奏了钢琴,一位歌手演唱了他的新歌。
但是安德烈大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台上。
容修忽然不太说话了,看起来像在聆听音乐,或是在思考事情。
安德烈观察了他一会,朝舞台上的女歌手抬了抬下巴:“你觉得,还不错么?”
不知是在问美人不错,还是在问歌曲不错。
容修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时至今日,在登场之前,您仍然会觉得紧张么?”
安德烈挑了挑眉心:“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顾劲臣:“……”
就算您说了没有用啊,全场来宾都在猜测你是不是阿尔兹海默症。
“紧张到穿错袜子,在休息室练声,双手冰冷,全身冒冷汗,两条腿虚弱得几乎要站不住。”安德烈笑着说,“然后,当我上了舞台,我发现,我即使用出了全力,即使观众的反应温暖而友善,我还是唱出了中气不足的声音,技巧也不够稳定,和年轻时完全不一样了。”
容修沉默了下来。
没有安慰老人家,只是微笑着望他。
容修知道,很多年以后,自己也要面临这种情况。
不过,当他失去力量与嗓音,不知能否像安德烈老师一样,舞台上即使翻车,也仍然能够赢得尊重。
后来,他们又聊回到了舞台上演唱的那六首作品。
安德烈说起了《混账》的创作者,说起了当年给他唱这首歌的那个人。
聊起音乐,容修侃侃而谈,顾劲臣一直侧着脸,静静注视他。
安德烈则是望着这两个年轻人。
慢慢地,安德烈的嘴角就轻轻上扬起来。
“他还在世么?”容修问。
安德烈笑了:“吸了毒,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