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便一把拿过来,收到怀里道:“二位大人起来吧,今儿不是杀人的日子,还是让老少爷们都散了吧;”
“唉,好好”杨顺起来道:“散了吧。都散了吧于是亲兵收队、围观群众也散去,沈炼父子则被沈默的卫队看护起来。
眼看着一下子鸡飞蛋打,杨顺和路楷未免慌乱失措,最后还是后者先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道:“沈大人原来是都察院的同僚,咱们倒要好生亲近亲近,”杨顺听了,马上接话道:“原来是一家人啊,那可是得好生亲近;这样吧,都去我府上给沈大人接风洗尘!”
路揩点头笑笑道:“正是。”
沈默却拒绝道:“审问人犯要紧,烦请大帅提那几个白莲教妖人到驿馆。下官要好生盘问一番。”
“敬业,真敬业!”杨顺笑道:“人当然可以给大人,但来了宣府还住驿馆,不是打本帅的脸吗?。说着拍胸脯道:“还是住兄弟的总督府吧,保准沈老弟满意!”那张油光满脸的脸上,写满了真诚,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亲近。
沈默怎会住进总督府,处处受他监视?所以仍然坚持住驿馆,但答应晚上出席宴会,才让杨顺下了台。双方便约定晚上见,杨顺和路楷上轿回府,去给他提人犯,沈默则坐进为他准备的另一顶轿子,往驿馆去了。灌了铅一般,还像被烙铁烫过,沈默伸手摸了摸大腿内侧,即使隔着棉裤,还是一阵阵钻心的痛,让他忍不住丝丝倒吸冷气,没有勇气再查看下去。
三尺知道大人的状况,所以轿子进了驿馆,先让轿夫回避了,才掀开轿帘,关切问道:“大人,不要紧吧
沈默摇摇头,想要下轿,但双腿发软,竟然没站起来。三尺连忙扶住他,搀着他下了轿子。
沈默在地上站定了,缓缓直起腰来,看到单膝跪在面前的锦衣卫千户,不由微笑道:“你是年千户吧?”
“是,锦衣卫宣大千户年永康。拜见老叔祖!”那年永康便给沈默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他一直隐藏在城里,密切的关注着刑场和东城门,却不敢贸然行动,直到得知沈默诳开城门,才先一步冲到行刑台上,从刀下救了沈炼父子俩,可谓居功至伟。
“呵呵,快快请起。”沈默虚扶他一下道:“该是我向你致敬啊,若是没有你,我就要悔恨终生了。”
“卑职感同身受年永康起身肃容道。
“是啊”沈默朝他笑笑,长舒口气道:“总算没晚了。”说着问他道:“我师父和师弟,现在在哪里?”
“在内室里年永康道:“先洗洗澡,冲冲晦气再说吧
“年兄弟真细心啊。”沈默伸出大拇哥。对他微笑道:“那咱们先去屋里坐着吧三尺过来扶着他,缓缓往屋里走。
年永康看沈默一瘸一拐的样子,小声问道:“是不是骑马磨的
“没有别的可能沈默苦笑一声道:“这几年整天坐轿,益发不禁折腾了
年永康理解的笑笑道:“卑职有一种蒙药,专治这个,效果很好,如果老叔祖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不管是中医还是蒙医,能治病的就是好医。”沈默又开个玩笑道:“不过有件事我很介意
“老叔祖请讲。”年永康惶恐道:“卑职一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