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虽然温吞如水”但骨子里其实极果断,很少会拖泥带水、淋漓不尽”现在却表现得如此犹豫,真的十分罕见。
不知不觉”他还是走出了月门洞,看到前书〖房〗中的灯下人影,不禁暗暗叹息一声”竟立在那里,不知走进是退。
书〖房〗中,王寅歪在火盆边看书,沈明臣拿个火钩子,不停的拨弄着盆中的炭块”不时撩拨得火苗乱窜。
“你抽风啊?”,王寅拿书敲一下沈明臣的肩膀道:“让人怎么看书?”
“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还这么沉得住气?”沈明臣苦笑道:“我的十岳公”这可是前后两位主公的命运,你怎么淡定的起来?”,“练得身形是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王寅悠悠道:“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是唐朝李翱的《问道诗》”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
“云在青天水在瓶?”沈明臣道:,“谁是云,谁又是水?”,“天上的是云”,”王寅淡淡道:“瓶中的是水。”
“什么意思?”,沈明臣皱眉道:“难道为了保证云在天上”就不管瓶里的水了吗?”
“句章,你这么聪明的人”,”王寅轻声道:“不会猜不到,君房去做什么了吧?”
“他那只是预防万一而已。”沈明臣脸色难看道:“他还是要听大人的!”,说着面现不忍之色道:“十岳公”你我在大帅帐下效力多年,他也始终对我们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虽然最后不欢而散,但这份香火情却是实打实的。”
王寅点点头,没有说话。
“冉们还是得尽力劝大人”,沈明臣压低声音道:“就先放过这次,总得保住大帅一条性命吧。”
王寅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问道:“大人为何到现在还没来?”
“跟老婆孩子亲热呢,总得吃了团圆饭再来吧。”,沈明臣若无其事道。
“自欺欺人。”王寅冷哼一声道:“大人哪次回来,不是先到前面来?何况这样紧张好时刻,他不是离家一年半载。”
“你是说”沈明臣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道:“大人已有决断?”
“若非如此。”王寅缓缓道:“也不至于”迟迟无法面对我俩。”
“不可能……”沈明臣脸色剧变道:“大人宅心仁厚,最重情义!”
“我看你是昏了头!”王寅断喝一声,打断他说话,狠狠啐一。道:“你是个无足轻重的文人,当然可以谈情义,但大人是做大事的!你想让他做宋襄公吗?!”
“我……”沈明臣汗如雨下道:“难难道……,大帅真要被我们……”
“住。!”王寅声色俱厉道:“你我身为谋士,职责是为主公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增设难题,若是你再忘了本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沈明臣面色惨白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