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海瑞转头望向冯保道:“去山东的东厂珰头,虽然已经死于非命,但他的上司仍在吧!”
“你……”冯保的白脸都要皱成菊花了,说着望向那官道:“下面几句别记。”
官望向海瑞,见他点头,便搁下笔,正好休息一下手腕子。
冯保这才小声道:“海大人,不是说了不涉及宫里吗?”
“我只问些常规问题。”海瑞淡淡道:“比如那死了的珰头归谁管。”
“他是东厂的人,自然都归厂督管了。”冯保不欲在外面讲述东厂的结构,只能含糊道。
“那好,请公公回去禀明皇上,东厂提督太监和左都御史内外勾结,图谋不轨。”海瑞石破天惊道:“本官也会上本,向皇上奏明情况的。”说着望向那官道:“继续记录!”
“海刚峰!”王廷相彻底装不下去了,从椅子上弹起来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本官几时与东厂勾结来着!”不扯上东厂,他顶多是个抗旨行事之罪,大不了乌纱不要,回家安享晚年就是。可现在让海瑞这样一攀扯,他可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了。
自古以来,内外勾结,都是君王最大的忌讳,隆庆皇帝再仁慈,也不可能例外的。
‘啪……’海瑞一拍惊堂木,目光如刀的紧盯着王廷相,寸步不让道:“不是勾结的话,那东厂提督,怎能凭你一语便违背圣意,帮你又打又杀?告诉我到底是你大还是皇帝大?”
“当然是……”王廷相的气势被压下来,低声道:“皇上大。”
“那他为何因你一言,就违背圣意?!”海瑞冷声道:“这还叫没有勾结,不知皇上会不会信!百官会不会信!”
“你……我……”王廷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最后竟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
“王大人……”场中登时一片混乱,杨豫树亲自下场去扶王廷相,王廷相的随员也冲进来,一边围着他家大人,一边对海瑞怒目而视,口中还不逊道:“逼死我家老爷,你也要偿命!”
海瑞如尊神般坐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的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威…武……”堂威声大作,登时把所有的噪音压下。
“把王大人扶下堂去,请太医诊治。”海瑞沉声下令道:“其随员擅闯公堂,对堂上官口出不逊,本当每人杖四十,姑念其护主心切,减为五下!胆敢有再犯者,一下不减!”
他这最后一句,愣是让那些随员,把喷到嗓子眼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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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插曲之后,大堂里恢复肃静,海瑞望着惊魂未定的堂下诸人道:“王总宪的问题暂且搁下,待其恢复后再说。”又看着万伦道:“我之前的几个问题,你可以交代了吧?”
看着王廷相被海瑞逼得要用装死过关,万伦心中升起一团凄凉,满心决绝,紧盯着海瑞道:“好!好手段!我看你海瑞比孙猴子还厉害,这是要大闹天宫啊!”说着目光扫过堂上众人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就问吧!问吧!”他的声调陡然提高,近似嘶吼道:“只要你们敢问,我他妈的就什么都敢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