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呜呜咽咽地哭,哭得伤心极了。
这是审配很瞧不上的事,大概正因如此,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勉力看着正将他往城中拉的轺车,以及在旁边哭的仆役。
“主君!主君!”
审公皱皱眉,轻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仆役立刻命车夫停下,又凑近在他嘴边,仔细听他讲话。
片刻之后,仆役立刻高声道,“东南!东南!东南在哪!!”
车夫跳下车,慌慌张张地四面张望了一下,忽然指了一个方向,“那,那就是东南处!”
审配示意仆役将他扶起来。
他那件半旧的青袍已经被血浸透了,他就这么浑身是血地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令人觉得他根本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可他还是郑重地,向着那个袁绍所在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仆役们在旁恭敬地等待着,直到最后,也没等到主君行过大礼后起身。
有马蹄声临近,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有些孱弱,又十分坚定的声音。
“为何不将审公扶起?”
那个声音停了停,复又响起。
“将他放在车上。”
“大监军……?”
沮授下了车,走到审配的尸体旁,忽然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待他起身后,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命令:
“将审公置于车上,绕城而行,击鼓开道!”他说,“我倒要看一看,燕赵之地,尚有义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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