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长啊!
若不是朱塬的那本《天书》,朱元璋觉得,自己少说也要再等几年,才能跳出这个当局者迷。因为,他对这位与自己一路打江山过来的老兄弟,真的是信任至极。
哪怕这些年也看出李善长才能远不如刘基,哪怕也明白李善长好嫉妒,心胸不广,比如经常明里暗里地针对刘基,但他依旧委以重任。
这也是朱元璋的用人之道。
从不求全。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朱元璋也并不怀疑李善长对自己的忠诚,哪怕是《天书》中,根据朱塬给出的细节,他也能看出来,即使几十年后,他也并不是真得想要杀李善长。
世事多不由人而已。
哪怕他是皇帝。
当下,朱元璋的感觉是,老兄弟啊,有些事情,咱不能这么干。
只不过,又该怎么办?
朱元璋还没想明白。
朝会结束,群臣陆续散去,朱元璋依旧一个人坐在奉天门外的御座上,感受着冬日里少有的暖阳,又想到朱塬。
哪怕已是八分相信,他依旧保留着两分怀疑。
这些日子,老朱偶尔会非常阴谋论地想着,朱塬会不会是元廷派来离间他父子君臣关系的谍子。
为此还特意翻了翻史书,找到那十二岁就被秦王封了上卿的甘罗。
古往今来,似乎也从不缺年少大才之人。
老朱又逐渐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朱塬真是元廷派来的谍子,这谍子……可比那献上‘疲秦之计’的水工郑国要大才十倍百倍,这不叫谍子,这叫宝贝。元廷若真有此等能把他玩弄至此的大才之人,早就中兴了,那里还能有他今日。
这么独坐了一会儿,朱元璋终于起身,没有去东阁,而是出了左顺门,走向专为皇子们读书而建的大本堂。
来到一间房外,站在窗边,首先看到了太子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