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是同知,盐运同知比指挥同知低一级,与陶黔一样,都是正四品。
明州是盐务重镇。
虽然同级,但邢迹的位置某种程度上比他这个明州知府还要吃重,滁州籍贯的邢迹因此不属于左相门下,而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一位亲信。
不过,昨日码头接风,明州府、明州按察司、明州卫乃至下属各州县一些官员都特意赶来给两位大员接风,惟有邢迹这位盐运同知没有出现。
没想到,对方今日又会出现在这里。
想想邢迹到底不是薛戍那样的人,拿捏之后,大概是后悔了,或又听说了昨日码头上当众宣读圣旨的‘下马威’,跑来弥补?
注意到陶黔打量,有着一张方脸膛的邢迹表情不太自然地朝他拱了拱手,又转为眼观鼻,鼻观心。
陶黔刚收回目光,也打算老僧入定,就听到有人用不太标准的金陵腔朗声道:“不知那位是营海使,下官有话说。”
陶黔和众人一起看过去。
开口的是薛戍。
陶黔又转向方桌旁正画东西的那狐裘少年。
朱塬抬头,见是一个相貌端正文质彬彬的青袍官员,只是那气态,又一点都不文质彬彬,开口回应道:“我就是啊,怎么了?”
薛戍转向朱塬,收回朝正堂拱手的姿态,带着些质问:“既是营海使,为何不穿官服?”
朱塬笑道:“这个啊,我这个营海使刚设立就被打发来干活了,还没有官服。”
薛戍怔了下,又继续追问:“听闻上官还是翰林学士,为何不穿此官服?”
朱塬以为是个胡搅蛮缠的,干脆低头继续描画最后几笔,一边道:“没事的话就安静点,别扯淡。”
众人:“……”
这……扯淡?!
粗鄙!
随即有笑声传来。
大家看去,原来是某个本该堂中第一位的海军都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