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山东,薛戍对此就没再置喙。
报了身份,进入船厂区域,周围吆喝声、敲击声、锯木声交杂相织,薛戍却一点不觉得吵闹,甚至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感觉。
这才是安平盛世该有的景象啊。
只愿这天下千万莫要再起波澜。
带着老仆缓步而行,薛戍不知不觉走到了船厂另一边,远远就看到搭在岸边的一座巨大水车,直径足有两丈,支撑水车的石砌底座另一边,纺车一样的圆环,带动三排宽大的传带,连接下方另外一座石台上探出的圆轴。
来到围观人群外,薛戍拉过一个年轻后生,拱手问道:“小哥请了,敢问……”还没说几个字,那青年已认出了薛戍,喊着‘知县大人’就要下跪,被薛戍拉住,问道:“……这是做甚么?”
青年恭敬地把位置让给薛戍,自己靠后而站,说道:“此乃水力锯台,大人看那锯片。”
这边说几句,周围人也注意到了薛戍,很快把他让到了最前面。
薛戍不待再多问,就见六个工匠抬着一截两丈长的木料送到那有着一尺多半径大锯片的台子上。
薛戍还看到朱塬在一些人的簇拥下站在北边。
那边也发现了他,刚点头示意,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合——’,水车支架顶部有声音传来,宽大的皮制传带转动起来。
锯台上,民夫开始往前送料。
刺刺刺——
比拉锯要均匀很多的锯木声传来,两丈长的木料逐渐推进,只是十几息的时间,眼看就要全部锯开,被锯台另一边的民夫接住,忽然咔嚓一声。
目不转睛的薛戍第一时间发现,是锯片断了。
不由叹息。
“离——”
伴随着一声大喊,传带很快停止了转动。
工匠们把锯台清理了一番,朱塬等人才走上前。
薛戍也走了过去。
接过工匠用麻布垫着递上的破碎锯片,朱塬对身边的姚封道:“再加厚一些吧,挑更好的铁料。不过,这次没有打滑,说明轴承是非常有用的,稍后把水车上也换成轴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