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秋纹原本碍着焦顺,把那些刻薄言语都收敛了,然而见到曾经的‘边缘人’赤裸裸的炫耀显摆,还是忍不住冷笑道:
“你们爷有交代,管我们什么事儿?”
“就说呢!瞧她,倒像是拿了什么尚方宝剑似的!”
听到这熟悉的尖酸刻薄,红玉却只是微微一笑,自顾自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挑起窗帘向外张望。
见她竟不回嘴,麝月秋纹反倒有些忐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同的看向了袭人。
袭人冲她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陪笑道:“你别听她们两个胡诌,出来时老太太有交代,连宝二爷都要受焦大爷管束,何况是咱们这些人?”
红玉这才回头一笑:“还是袭人姐姐识大体。”
说着,解开荷包道:“那我和姐姐一人守着一个窗子,下车采买的事情就……”
说到半截,她忽就愣住了。
盖因那荷包里除了预料之中的碎银子之外,大半都是黄灿灿的金豆子,贴边还放了一叠百两银票。
不想大爷竟这般信任自己!
红玉略一犹豫,便捻了两张银票出来,分别递给同样有些震惊的秋纹麝月,轻描淡写的道:“我们爷带的散碎银子不多,这两百两姐姐们先破开花用,不够再管我要就是了。”
面对她这高高在上,近似施舍的态度,麝月秋纹直恨的牙根痒痒,可到底只能在袭人的示意下,咬牙切齿的接过了那两张银票。
…………
却说小一辈儿几乎倾巢而出,老太太也没了过节的兴致,约好了晚上去大观园里乐一乐,便遣散了邢氏、王夫人、薛姨妈等人。
旁人且先不提。
却说薛姨妈跟着王夫人回到暂居的清堂茅舍里,瞧那屋里各处简朴的布置,不由又是惭愧又是心疼,挥退左右拉着王夫人道:“姐姐,都是我的不是,当初若不是因为我那些东西,你又怎会落到这步田……”
“你瞧你,怎么又说这话?”
王夫人和煦的打断了她的话,双手做合十状道:“阿弥陀佛,我操劳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才得了一时清净,除了还惦念着宝玉,如今已是别无所求了。”
其实中邪时间之后,她一度也对妹妹心怀怨怼,认为是她那些伤风败俗的东西害了自己。
可后来因为贾政全然不顾多年的情分,先是将她当成是放浪妇人幽闭隔绝,又恨屋及乌的险些打死宝玉,夫妻二人恍如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