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这才借坡下驴,跟着主仆两个进到了屋里。
进门就见靠墙独坐【摆花瓶的长条桌子】上,摆着四五个毛绒玩偶,且还全都用半透的轻纱给封装起来了。
翠缕知道这是先前端午时,从自家姑爷哪儿得来的彩头,可却不明白为何要把它这样供起来——姑娘那几件可都是每日里搂着抱着的。
紫鹃听了她的疑惑,无奈解释道:“我们姑娘也爱抱着把玩,可上回邢姨娘说这毛茸茸的东西对肺腑不好,没奈何,也只能封起来当个摆设了。”
翠缕这才恍然,想到林黛玉因为身体的缘故,连这样招人疼的物事都不能碰,便又对其多了几分同情。
她在潇湘馆里吃了两杯酒,还得了一支黛玉自制的竹笛,眼见快到用早饭的时间了,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紧赶慢赶到了芦雪庵,原本还以为史湘云应该已经回蘅芜院了,谁知到了芦雪庵门外,就见史湘云趴在栏杆上手托香腮,浓密却又不失秀气的眉毛紧皱着,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姑娘这是怎么了?”
翠缕环视了一下周遭,纳闷道:“三姑娘都不在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
“唉~”
史湘云无奈道:“三姐姐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先前过来的时候,见侍书正哭着劝她不要再练了,细问才知道她这两日把虎口都磨破了。”
“吓!”
翠缕吃了一惊,掩嘴道:“这、这……三姑娘能遇到什么事儿?”
史湘云摇头:“她不肯说。”
“那会不会是姑娘想多了?”
翠缕自己也没多大把握的揣测道:“也许三姑娘就是突然对练剑着了迷,就像是、就像是姑爷屋里的香菱,原本也只是识字而已,结果突然就迷上吟诗作赋了。”
“也许吧……”
史湘云摇了摇头,道:“她既不肯说,只怕也不想咱们私下里探究——咱们平时多盯着些,真有什么再及时帮一把吧。”
她倒也想过找贾宝玉出面,两人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探春又素来亲近宝玉,想来多半更容易劝说。
只是……
想到贾宝玉越是大了,就越是不靠谱的性子,以及先前他冒失害死金钏的事儿,连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