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声音嘶哑,他艰难的推开了赵姬的喂药,“病入膏盲,扁鹊难医,咳咳咳....怕是好不了了,咳咳咳....”
赵姬啜泣不止,“王上,你若是——”
见到门外的白桃嬴政,嬴子楚打断赵姬,脸上挂了点虚弱的笑,“又来看寡人了。”
白桃盯着他的精气神,心里咯噔一下。
快死了。
“儿臣拜见父王,母后。”身侧嬴政拉着她下跪,白桃也跟着道,“民女拜见大王,王后。”
“起来吧,咳咳咳....咳咳咳。”嬴子楚说不了多少话,说几句就活要把肺咳出来似的,“政儿,今日在相邦那边,学的如何?”
嬴政起身道:“老师言传身教,虚怀若谷,三言两语之间,政儿深感受益。”
嬴子楚望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
他在王子的考校中大放光彩,锋芒毕露的同时又不骄不躁,连相邦都评价:此子,大才,大才也!
嬴子楚深知自己不过就是中才而已,守成尚可足矣,但是要带领秦国走向巅峰,却是要雄强的子嗣。
长子嬴政的到来,剥开了他困顿在心上的阴霾,嬴子楚眼眸酸涩,他颤颤的伸手,“政儿,过来,让大父看看你。”
嬴政走上前去,赵姬见状态度冷淡的放下药碗,立在一旁。
“歧路在前,大父...咳咳咳....力不从心了。”
嬴子楚伸手握住他的手,脸颊瘦削,嘴唇苍白,“以后还望你扛起国家的担子,凡举定不决的事情,可和相邦多加商榷商榷,咳咳咳...也要多孝顺王后,多听王后的话,咳咳咳。”
到底是历经磨难,心思敏感,嬴子楚早就看出嬴政和赵姬之间的隔阂。
赵姬拿衣袖拭泪,“是,王上。”
嬴政:“是,儿子听父王的。”
嬴子楚还想和长子说些什么,只是分离多年到底生疏,他年少时候远离咸阳只身前往赵国,嬴政更是自幼生在赵国,两代国君,蹉跎为质。
无天伦,无友谊,无可为之事,何其可悲,何其可悲!
他悲从心来,闭着眼喘着粗气捶着锦被,“哀哉,哀哉,哀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