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掀衣摆,垂下头颅跪在船板上。
因着跪地,他完全错过君上那瞬间冰封三尺的表情。
白桃动了动耳朵,见到情况不太妙,抓住嬴政的手往船舱里走,“我错了嘛,你先听我说,别动不动生气。”
“没生气。”嬴政无视公子婴,大步迈进船舱。
他坐下来捡起一本竹简,单手撑着腿,眼眸幽暗深沉,仿佛一口不可见低的古井底,“喜怒不形于色,何况你舍身救公子婴,寡人生什么气。”
“真没生气吗?”
他幽幽垂眼,翻了下竹片子:“没有。”
“你还说没有。”白桃将他手上的竹简抽出来,换了个方向,“你这竹简都拿倒了,莫非你喜欢倒着看?”
嬴政放下竹简,起身就走。
白桃知道他憋了很大的火,立马抱着他的腰拦了下来,“真的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你上次发的誓是什么?”
上次...
白桃想了想,道:“我说若是再晚归找不到人,我就天打雷劈。”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刚刚说完,在天边滚动的闷雷,犹如在船顶上滚动一般,紧接着噼啪噼啪噼啪的响声像是天塌了似的砸落在船板上。
白桃:“.....”
老天爷真是太不给面了。
嬴政捂住她的耳朵,将她的小脸往怀里捂,“不要发那么重的誓。”
白桃闷闷道:“当时真没想到食言。”
“你也没往心里放。”嬴政从旁边扯过件她常穿的滚毛边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春寒料峭,你跑来和公子婴游舟泛湖。”
“韩赵两国的奸细在秦国边境蠢蠢欲动,你万一落入他国细作手里....”他抿紧唇,“公子婴落湖,也不归你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