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懂了。
乐道:“原来是那些玩意。我曾也让焙茗偷偷去外边寻过些,可惜出彩的也不过《会真记》等名录,其他不堪入目。倒是让他寻到几页《金瓶梅》残篇,奈何‘李瓶儿私语翡翠轩,潘金莲醉闹葡萄架’一回竟也没有。实在扫兴!”
贾蔷不怎么看这些书。倒是以前在贾珍的藏书里见过全本绣像《金瓶梅》,也不好和宝玉说。这等名录,通常都是私藏。
只得低声不语。
听宝玉口若悬河在一旁说着。
“近年新书,倒听了一本叫什么啼血,还有一本什么大爷的,着着是一位叫七里米粉鹅的人。据传此人写了几本书,后又化名为四壁虫声。所着笔墨都是园里园外的事,虽文章毫无章法,倒也能再此将就看着。可惜此人时运不济,被衙门扫了罚了几次,听闻如今连着书食饭的银子也没了。实在可怜,也不知此人如今怎样……”
宝玉说起这些来是源源不断。
贾蔷也不好打止,一边瞧着商队一家家远去,一边应负着宝玉的话语。
宝玉又道:“蔷哥儿可曾瞧过蓉哥儿找来的故事?可有章法,比《会真记》如何?”
叔侄二人谈论这样的事情,贾蔷实在还有受不住。而且宝玉还比他年幼,总感觉怪怪的。
“粗略瞧了一眼。章法与古今故事浑然不同,里面……详细……直白。”蔷哥儿真的说不下去了,里面的故事偏是让他都面红耳赤,不敢久观。“等回了府,宝叔自己看去吧。”
“回府,咱们这就回去。”
“……”
叔侄二人回了府,交了书。宝玉闷头扎进怡红院中,几日后方才出来。倒是比往日精神不少,人儿也愈发活泼。
只是苦了怡红院的一干小丫头们。
袭人、麝月、晴雯、秋纹四人也不好多语,只能默默拿着小蓉大爷给的补方为宝二爷时常煮药。
日子这般过着,宁荣两府里倒也没出什么别的异样。
只是蔷哥儿某日得了宫里赐下,升了官,领了衣。次日便带着着家仆、丫鬟并几个贾家族亲南下荆湖了。
又两三日过去。
蓉大爷只觉肚子呱呱作响,交代一声骑着马儿便往林子里跑去。
“往哪儿去?”锦衣女人偃师策马追来,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