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易的任务对象一般又都是凡人,想送他们一些好东西的话,想来想去还是灵泉水比较好,但送水又太拿不出手了,于是简易便琢磨着空出了些许土地,种上了茶树枸杞等补品,方便给任务对象滋补身体。
茶过三巡,简易看劳夫子目前的状态还挺不错的,便挥退了下属,看着劳夫子直言有要事欲要同他说。
劳夫子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坐正了身子,道:“你说吧,何事?”
简易定定看着劳夫子,心中话欲要脱口而出,但却有在看到劳夫子面上皱纹,头上的华发时哽在了嗓子眼。
接受了原主,也就是许愿人的记忆后,简易对原主内心的渴望、遗憾、愤懑、求而不得等情绪都有着很直观的了解。
原主虽从未后悔过与七公主的相遇相知相爱,但心中自始至终都是有一份不甘和悔恨在的。
劳夫子同原主的遭遇相差不多,最后的结局亦是。
是以简易看着劳夫子时,总会时不时地在想,劳夫子究竟有没有为此后悔、不甘过呢?
毕竟如果劳夫子没有遇上玉小儿,也就是二公主的话,那他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同常人那般有着同他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到白头的妻子;稳重可靠、孝顺又有出息的儿女;机灵乖巧、可爱懂事的孙辈。
他们能够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五十多年的时光,教书育人、粗茶淡饭、红袖添香、与子同乐、子孙绕膝。
他们能有许多许多的事儿可以做,在年老走不动路,做不了事儿时,心里头满满都是这些年来同家人相处的美好回忆。
而不是满满的怅然、不甘,亦或不得已的释然。
原主老时,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出神的时候想的什么呢?
是年轻时于七公主那可能未及百日的幸福时光;家庭的变故、父母的惨死、上官浩淇傅元宝李赛金香雪海等人那不圆满的遭遇;以及长达六十多年的孤独。
七公主离开后,他一个人既要看照儿子小地瓜又要打理生意,虽有下人可以使唤,可人心隔肚皮,在小地瓜年幼时,身为父亲的原主如何能放得开手?
待孩子长大些了,孩子又要离家去念书了,每天能看到孩子、陪伴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
顾念着孩子还要科举,原主没法全身心投入到织布坊的生意当众,恐太努力了,生意做大了,一不小心入了商籍,毁了孩子科举的前途,于是面只能寄情于书画当众。
同七公主住过的寝室里,堆满了有关七公主的一切。
待孩子成家立业,有了功名和家庭后,因为舍不得这间屋瓦,舍不得有过父母爱人生活痕迹的屋舍,原主独自一人守候在这儿。
每晚每晚,不论风吹雨打,星稀月朗,原主都不忘去点亮回家的路,期望有一天,有一天那人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即使原主知道这只是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