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中郎,还敢言己无罪乎?”
咬紧牙槽,一字一顿的挤出这句话,终见刘胜侧过身,就地朝御阶上的天子刘启跪倒下来。
“禀奏父皇!”
“三日前,儿臣以十岁之龄,于宫门外暴起而拳刺,直中郅都眉骨!”
“虽皇祖母闻之大怒,罚儿臣杖责三十,思过三日,却也证明:若当日,父皇果真遭遇不测,中郎将郅都,根本无力护驾!”
“今日,儿臣思过期满,不敢有一刻耽搁,甚至不顾宗亲之礼、朝议之制,亲入宣室,便欲以此事禀于父皇;”
“——儿臣胜!”
“顿首顿首!!”
“昧死百拜!!!”
“恳请陛下,治中郎将郅都,以大不敬!!!!!!”
神情满是决绝,甚至是以一种‘忠臣死谏’的姿态,道出这一番弹劾郅都的话,便见刘胜沉沉一叩首,久久不愿意起身。
而在宣室殿东、西两侧的朝臣班列,百官功侯望向刘胜的目光,却是愈发古怪了起来。
——公子胜暴起伤人,砸青郅都眉骨的事,早在事发当日,就已经传的整个长安人尽皆知了~
只不过,敢光明正大议论此事的,大多都是街头巷尾的百姓;
朝臣百官则多少碍于影响,或是郅都背后的‘滔天’背景,并没怎么敢议论这件事。
顶天了去,也就是在茶前饭后,跟关系亲密的同僚,亦或是家中妻儿提上一句:嘿,听说了吗?
苍鹰郅都,竟被公子胜砸青了眼!
但此刻,当刘胜以‘郅都躲不过握拳头’,来作为‘郅都没能力护驾’的证明时,众人这才逐渐回过味来。
倒也不是说,郅都被刘胜砸中眼眶,真能证明什么。
——毕竟再怎么说,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再加上当日,刘胜是大摇大摆的靠近,又突然暴起偷袭,才侥幸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