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大哥夸赞沈七夜,却也不怎么高兴“首功?嘿,魏大人那里才叫首功呢,毕竟他可是亲自带人救出了白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就算后面找不到他自己的媳妇,着急的也是他自个,反正影响不会那么大。屈屈锦衣卫,又如何能比治世文臣来得重要,咱们啊,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其实也多亏了了那些贼,让朝堂之上的大人知道咱们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听着沈七夜自嘲,沈烨也是深以为然。
曾经的锦衣卫可是受命于天子,有监察天下百官之责,有先斩后奏的权力。那是真正的文武群臣不敢掠其锋芒,猎狼逐鹿,剿匪讨贼,分兵四海以镇压世家豪强,锦衣卫名声更是到了鼎盛,一时间风光无限,诸家无不低眉巴结。民间更是有传言:白天怕见黑阎王,晚上闭门不敢大声言,测。躺到床上搂着媳妇儿,。
只是,也仅限于此了。盛极而衰,自那以后锦衣卫就开始慢慢走下坡路,人员编制一再缩减,朝堂之上的地位也一天不及一天。民间寻常的案子都有各县府衙门处理,轮不到他们插手,渐渐的他们也越来越发的闲赋,甚至有了个别称——二衙门。
飞鸟尽,良弓藏。沈烨也是知道的,锦衣卫势力过大,被极力打压也是正常的。这些本是属于上面的大事,轮不到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来议论。只是奈何人心难测,在衙门当差,总得看清楚风向,免得溺水亡毙而不自知为何。
兄弟两个一言一语,倒把妹妹冷落了。
不过,小鱼儿也不太愿意管这些个事。女孩子家家的,在这种地方,不需要那么心思,看得破就足够了,说出来了那就不好了。
反正他有两个哥哥在前面,听哥哥们的话就够了,衙门里为难谁也不至于为难她这个吉祥物,毕竟整个金鳞镇府司衙门就独她一只小红花。
越说越起劲,在这坐了半天,却连菜都还没叫。可把她的小肚子饿的呱呱叫。
“说起来,这次魏大讨厌不仅同意了哥哥的想法,还是分派了几个夜骑协助调查,这还是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对咱们这么好。哼,他可是欠了咱们个大人情,也不知道以后还认不认。话说,大哥你说发现的事到底是啥啊?”一旁的小鱼儿百无聊赖的用手杵着小脑袋开口道。
听得妹妹插嘴,两人也知道聊得有些过头了,赶忙先喊了店家要了几个小菜。
就着等菜的时间,沈烨把发现诚王之事的来龙去脉给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前晋皇族余孽潜藏于城中?!大哥,这话可乱说不得。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没有实际证据,谁也不会信的。这要是要弄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沈七夜眉头一皱,虽是不愿相信,但也从大哥话里发现了蹊跷之处。
面对沈七夜的怀疑,沈烨也是一阵苦笑。“是啊!所有的事,都是蹊跷古怪,隐隐透着不寻常。可就是没有一个直接证据。最重要的是,二弟,你可还记得咱们之前来武定协助调查飞天贼入室盗窃的连环案吗?”
“自然记得,也正因为那个我们才碰巧救下了宋家小姐。这本来是轮不到咱们插手的,只是那那飞天贼着实厉害,寻常的捕快又拿他没办法,武定的卫指挥所介入了也没有任何头绪。被盗的几个大家又天天在刘知府那里催促,不得已,武定这边才求助了咱们。可这跟诚王又有什么关联呢?”说到这个,沈七夜就更加疑惑了。
“昨日,我查阅卷宗,发现了个以前咱们漏掉的一个疑点。这些个被盗的,都是前晋之时就在城中立足的商贾大户。虽说卷宗上没有明确的说他们祖上与诚王是否有关联。可武定一战,最后虽然开城投降,但战火摧残,城中百姓也伤亡众多。现在许多的武定居民也是后面迁补人口过来的,并非祖籍就在此处。再联想到宋家小姐被绑一事,是否觉得奇怪,后来迁户过来发家的也不在少数,贼人为何老是盯着这些武定遗民下手呢?”沈烨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些都是他昨日查阅卷宗而了解到的。
大哥的一番解惑,也愈发的让沈七夜也感到此事的不同寻常。
他开口道“大哥,可就算是真的有关联,前进皇族余孽这么大的事,也不是咱们兄妹三人可以处理得了的。若是最后调查下来是假的,怕以后还会影响到大哥的前程……”
说到这,兄妹三人皆是沉默了。像他们这样最底层的锦衣卫要想一步登天,那必须得有奇遇和机会。只是现在这个机会,有点太过凶险万分。他们本就是外来的锦衣卫,在武定行事多有不便,要万一真的这前皇族余孽藏身于武定城中,如此调查,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沈七夜与小鱼儿皆是目光转向了大哥,他们一家人,遇到大事,向来都是大哥来做决定的,现在也不例外。
“机会稍纵即逝,要想出人头地,那就得牢牢抓住。咱们一家三个,至今都挤在那个小房子里,可怜小妹正是豆蔻年华,却连好看的裙子也没有几条。这样的苦日子,不是咱们该过的!先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要调查一番,若推测是真,那咱们上报文指挥使大人就可,不必再趟后面的浑水,这也是大功一件。若不是,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们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