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州丞在吗?”
过了一会,一个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响起:“臣在!”
“呵呵,一丘之貉,他也一起免了。右州丞都在吗?”
“回陛下的话,右州丞黄兴国黄官人不在。”刚在一直躲在人后面的范宝印突然冒出头来,开腔道。
“黄兴国,记起来了,当年朕巡视河东郡,他是新绛县知县。他去干什么了?”
“回陛下的话,淮阴磨盘口到山阳末口一带的运河泥沙沉积,堵塞漕运。黄官人分管此事,他去现场指挥疏通去了。”
听了范宝印的话,赵似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转头看着吴则礼,语气更加不善。
“幸好楚州还有敢于任事的官员,要是各个都像你这样,做官只顾着风花雪月,楚州百万百姓,只怕早就要造朕的反了!”
吴则礼心里委屈啊,眼泪水啪啪地掉下来。
陛下,黄兴国这个王八蛋也不是好东西。
上月初就要开始运河疏通工程,偏偏他不知从哪条内线得知,官家你可能南巡,必定路过楚州。于是硬生生把这十万火急的工程拖到了这月,然后算好时间,提前跑去现场。
臣...臣...臣只是性子太直,不像那个王八蛋会装!
“楚州知州由黄兴国暂护。”
“是!”宇文虚中马上应道,“臣即刻以秘书省的名义发文。”
赵似指了指范宝印,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盐城知县吗?跑到山阳来干什么?拍吴则礼的马屁?”
范宝印咽了咽口水,强自镇静地答道:“陛下,臣是有要事向州衙禀告,需要请太守大人定夺。只是州衙举行聚会,臣自然也要附骥。至于会场上的夸赞之词,是下属对上司的尊敬。”
“能言巧辩之徒。”赵似拂袖而去。
走到几步,突然转过身,盯着吴则礼,不客气地说道:“你这厮的心思,以为朕不知道吗?无非是想做左布政副使而不得,故意在朕来楚州之前,来一出楚州的醉翁亭之聚,既能在文坛士林中博一把风骨的名声。当世欧阳修,文坛领袖...哼哼。”
赵似冷笑两声,继续说道:“此外这次聚会要是能引起朕的注意,说不定就能让你得偿所愿!时间卡得正好,朕的行在在徐州,按例御驾前锋应该来楚州探路了,不愁你这场把戏不会传到朕的耳朵里。只是没有想到,你的丑态,朕却亲眼看到了!”
吴则礼跪在地上,浑身上下如筛糠一般,喏喏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回到城外行在,赵似默然一会,吩咐道:“行文尚书省,两件事。一是淮东郡郡府要动一动。郡守陈时恬过于老迈,毫无魄力,躲在扬州郡守府里天天练字。但凡能表现出一点治事理政的主动性,吴则礼敢在楚州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