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自幼将你养大,你如今要为了个女人,跟我为敌吗?”
“你将七七如何了?”崔彧腮线隐隐,双目赤红,眼中蓄满了水泽。
不知是为了小七的安危,还是为了崔砚堂,也或许都有。
“此时还没如何,待会就不一定了。”
崔彧低头看到崔砚堂的手有血迹,掌心有伤痕,可见是被伤着了。
方才在意七七的安危,一时没有注意,此时才发现崔砚堂的神色间十分的难看。
“为何?”崔彧喉结滑动,喉中哽咽。
崔砚堂知道,他这句为何问的是自己。
问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崔砚堂目光阴翳,又带着许多的悲怆。“若是没有那皇权争斗,我与其他皇子一般长大,纵然以后不能为王为帝,至少也一生安虞。可是,因我母妃受宠,连我的出生都不被人所允许,我只能改头换面,活在阴暗之中,父皇他是将我送出宫去,可是也是他一步步的将我培养成他暗中的一把刀,悬镜司掌控朝堂,天倾门控制江湖,我于他而言,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崔彧已经猜到,崔砚堂便是郑煜了。
“不甘中,我也渐渐接受了这一切,可是文昭帝那个狗皇帝却夺我所爱,辱我妻,毁我子,一样的皇室兄弟,为何他是九五之尊,我却只能被欺辱?”
崔彧知道郑煜的事情远比小七的多,崔砚堂这么说,他已经能想起一切的前因后果了。
“所以你布下这样的局,将母亲送入宫中,以我为棋子去左右这朝堂,倾覆这天下?”
崔砚堂大笑了几声。
“不愧是我养大的儿子,黎氏本就是我选了许久才选中的妻子,若非是跟狗皇帝念念不忘的侍妾有几分相似,我如何会娶她?
你也没让我失望,将郑家皇室搅得天翻地覆,天下将倾,可惜却是痴儿一个,为了个女人,之后竟然为郑家的江山兢兢业业,做起了贤臣。”
崔彧手背青筋绷起,怒不可遏。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布下的局。
而他身在局中却不自知,做尽了伤害七七的事情。
此时有愤怒,更多的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