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变回去:
“此鸟穿着宫装,所谓宫装,就是中原的朝廷里,后宫的女人穿的衣服。这身衣服寻常的官家和百姓是不能穿的,妖怪没有这些限制。此妖身上的羽毛还没退尽,头干脆是个鸟的模样,但也有几分人形,说话声就跟鹦鹉差不多。”
听客听了齐笑,尤其以方才发笑的女子最为酣畅,好像这口笑已经憋了许久,终于趁机发散了出来。不过,此女笑的不失态,虽然是众多笑声中最清楚的,但笑声本身不大。
白衣女子看到这一幕,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风光万千。
“南仙人对这只白鸟妖是满腹的恨意,一腔的怨仇。从学艺的时候,仙人就憋着劲儿呢,早晚法术修成,要找这只白鸟,给村中的人报仇。
前回咱们说了,南仙人花了十年时间,终于仿的此鸟的踪迹,但离老远就看到此鸟吞吐寒气,自知不是对手,这才斩了妖蟾炼剑。
这次仗剑而来,仙人一路上都在想,如果和这鸟妖碰上了,该怎么答对,怎么反应,怎么数落此鸟的累累罪行。骂人的话他都想好了,可真与此鸟碰上,仙人先是笑出声来。
‘咯咯咯咯——’许是被此鸟影响,许是怕此鸟听不懂,仙人的笑声也有点儿像鹦鹉。笑过了,转了转宝剑上的玉钱,一声冷哼!”
说书的又变了一个宽厚的声音,语气冷冽:
“当即回道:‘你能不认得我,我却不能不认得你。南家村二百来口的性命,都要算在的你身上。我是那场灾难中你没有杀死的人,今日找回来,就是要做杀死你的人!’”
说书人咬牙切齿,好像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听客跟着动容,更加期待故事的发展。
正要往下说,在茶棚外边,一个蓬头垢面乞丐有了反应。
听客中有两个乞丐,一老一中,老的头发花白,身子干瘦,中的发质黝黑,比常人要高出一头,蓬头垢面,看不出模样。
没人知道两人是从何而来,栖息何处,只是自从这说书的来,他们也就来了,每次说书时便至,听过书便走。说书人在此讲了一年有余,他们场场不落,就在茶棚外,靠着一根木桩子听书。
虽然乞丐模样,但没人给东西时,也不见他们去讨,有人送东西,也不见他们拒绝。若是没有人送,只要见人吃剩的,不管是破菜烂叶,还是大鱼大肉,他们抓到嘴里就吃,吃完抹抹嘴唇子就走,把两只袖子都擦的油光锃亮。
不过有一点,二人是绝不会打扰旁人的,无论在哪,有客人的店铺他们不进。正因为二人素来不惹事,茶棚的主人也从未驱赶过二人。
可说书的说到这一块,那个年轻一点儿,比常人高出一头的脏大个,忽然从地上站起来,破天荒的进了棚子。
别看棚里的听客平时不理会他们,一见这人进了棚子,立马就不乐意了,个个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捂着鼻子。
别的不说,这大个的着装,模样,太邋遢,太恶心,而且味道太重,闻着味儿,茶水都喝不下了。
站着的客人,也都是借光听书的,没好意思开口。可有一桌付了茶钱的,是两个颇为彪悍的中年男子,就有些不满了,当即怒斥:“什么玩意,滚出去!”
这人一开口,其他站着的听客们也指指点点,吱吱嚷嚷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