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无忌也有金丹八转的修为,自打沈彦秋放出流砂河之后,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四象塔,此时听到几位羽王争辩,拱了拱手苦笑道:“几位陛下,若是再不出手将碧秀心救出来,黄泉道主哪里恐怕不好交代!”
碧洛赋号黄泉道人,取的是幽冥界碧落黄泉归入冥河,生生不息永世不绝之意,防风无忌不敢直呼碧洛赋的名号,只以黄泉道主称之。
流砂河的凶险他也看得出来,只是几位宗师陛下绝口不提碧秀心,似乎有借刀杀人激怒碧洛赋的意思,防风无忌一颗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碧洛赋虽然不是护短之人,否则也不会把五个儿子都送走,一个也不留在身边,只是世人皆知黄泉道主疼爱儿子,不遗余力的把他们送到十二正宗修行,若是最小的儿子毫无价值的死在云中城,就算最后把怒火都发发泄在大悲宗身上,他们这些见死不救之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倘若因此而莫名奇妙的去承受一尊七劫大宗的怒火,那可真是冤枉至极。
呼延春也是一脸严肃的道:“防风大兄所言极是,还请几位陛下早做决断!”
余下各家代表见防风无忌和呼延春打头开口,也是七嘴八舌的出言相劝,左右无外乎黄泉道主法力深不可测,为人行事也是不依常理,若是碧秀心有个什么不测,碧眼蟾蜍和羽族这份仇恨可就再也解不开了,说不得他老人家还会亲自打上凤鸣城来,找鹤王陛下要个说法。
鹤连山心道:要什么说法?依着碧洛赋的性子,不把凤鸣城天翻地覆,不把沈彦秋挫骨扬灰,这事儿就不算完!
“孔兄,还请接碧秀心出来,再硬撑下去必然伤及根本……我也不想平白交恶碧眼蟾蜍,这一阵就算沈彦秋胜了吧。”
孔雄飞也不言语,伸手一抓将碧秀心扯出来,只见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握着五毒追魂枪的手也是不停的颤抖。
见一众元神修士尽皆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碧秀心场面话也懒得说一句,四下拱了拱手,带着随从转身就走。
一直一言不发的随从面如寒霜,深深扫了眼在座之人,似乎是要把所有人的长相都烙印在脑海中。
方才碧秀心明明有身死道消之危,他却一直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分毫没有表露出焦急和担忧,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孔雄飞还是鹤连山,根本不敢让小公子死在这里,否则就要承受蟾尊的怒火。
你们吃罪不起神仙道,便得罪得了碧眼蟾蜍么?
孔雄飞控制住缓缓下沉的四象塔,却不提把沈彦秋放出来,似笑非笑的道:“我倒是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鹤连山道:“孔兄请讲。”
孔雄飞道:“适才太岳山出,唯有吾儿与此子愿与鹤兄消弭祸事,不知这份担当可入得鹤兄之眼?”
鹤连山点头道:“孔兄之意我尽知矣,且与诸家稍作商议,才好答复。”
在座的没有蠢笨之人,自然听得懂孔雄飞的意思,为了一个鹤星恫,或者往大了说为了一个云影鹤族,而担上吃罪神仙道的麻烦,究竟值不值,这其中的取舍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孔雄飞隐忍多年,苦于无颜提及羽族之长的身份,一直找不到统合羽族力量的机会,这才东奔西走与各家羽族联络感情,只是他毕竟是凤凰嫡脉,拉下脸面跟他们沟通联络已经是无奈之举,实在是做不到低声下气乃至平等对待,彼此之间称呼一声白兄鹤兄,倒好推到王者大度以及对同境界强者必要的尊重,若真低三下四起来,他身体里流淌的凤凰血脉也不会答应。
如今为了联合云影鹤,一反往日宽容大度的做派,言辞也犀利许多,在座之人不禁同时在想,为了一个鹤星恫得罪神仙道不值得,难道得罪孔雀王就值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