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双喆看着江森震惊的表情,得意得直哼哼道:“这个事,说破天去,我都错不了。乡派出所那个指导员他要敢闹,越往上闹,他死得越快。马拉个币的,还让老子别多管闲事,我去他娘的!不让老子管,老子就偏要管!什么玩意儿!”
“对!”吴晨对孔双喆这套野路子简直惺惺相惜,“还顺便帮我解决了十里村沟的基层管理权问题,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江森转头看看吴晨,不禁想起这货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利用村里大龄妇女的愤怒,一举扳倒十里沟村的守旧势力,而且最牛逼的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那群大龄妇女,居然至今都没要反悔的意思,不由双手一抱拳,致敬道:“佩服!”
“当然该佩服,你以为你们吴支书是什么人啊,吴支书可是市扶贫办的直管干部。”孔双喆一根烟抽完,端起茶杯喝口水,便起身道,“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诶!”
“嗯?”江森不由惊讶了,孔双喆是事业编制的,这个他清楚,可吴晨作为市扶贫办的人,怎么会在村支书的位置上干十年?这听起来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而且这货不是高中都没读完吗?
江森正奇怪着,孔双喆就已经往屋外走去,说道:“我先回家了,不然晚了吵到家里那几个休息,你们两个,自己慢慢聊。”
“走好!”吴晨对孔双喆笑了笑。
孔双喆走出房间,顺带把门一关。
江森望向吴晨,奇怪问道:“你怎么是公务员?”
“一开始不是的。”吴晨抽完一根烟,又点起一根,慢慢回忆兼解释道,“我十六岁出去当兵,当了十年,本来是要继续当下去的,不过家里让我回家,就想办法走了后门,不到十一年就退伍回来了。回来等了八个月,才被分到街道搞了事情干,干了半年吧,我是士官嘛,就给分配了个差不多类似副股级的职务,才做了两个月,就遇上市里要去下面村里扫黑。
我就被选过去,派到村里支援去了。
去到那个村子,老子才知道什么叫离谱,两拨搞迷信的要抢人,结果闹大了,妈的什么菜刀、锤头、红缨枪全都掏出来,打的时候一边喊阿弥陀佛、一边喊哈利路亚,我草,那场面你都没法看知道吧,你砍我一刀,阿弥陀佛,我一刀砍回去,哈利路亚。
本来都要派武警镇压了,老子过去后,就趁他们两边谈判,直接带人把他们那些头头全都一锅端了,最后还立了个集体二等功和个人三等功,加上我退伍后那几个月,又刚好补了个函授的大专文凭,市里三农办就把我要过去了,专门让我去一线处理类似的村子。我就开始当村干部了,不过编制就一直在瓯城区的街道里挂着。
一开始是挂在街道三农办,后来又挂到综治,再后来又挂到扶贫。反正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挂,挂来挂去,老子人都没去过街道几次,有一年街道兼扩并,人事调整,莫名其妙就给调成股级了。后来又过两年,有次我挂到安监去,刚好那年全市安监改制,事业编制全都转成公务员,我特么一转过去就是副主任科员,比那些本科毕业的还牛逼,哈哈哈哈……”
吴晨说到这里,仰头大笑几声,把江森听得叹为观止。
这狗屎运,真是没得说了……
“不过这个还没完啊。”吴晨笑完,又继续道,“我的编制转成公务员后,市扶贫办不就知道啦?直接一个电话打下去,我就真的去市里报道了。我现在名片上印的职务是东瓯市扶贫办副主任科员,老子将来还有希望提干的,你小子明白吧?”
“明白明白,已经是预备役官老爷了。”
江森很明白地忙点头,又问道,“所以市里最欣赏的,就是你敢把人吊起来打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