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半年之后,一天晚上。
顾文之的父亲把顾文之拉到一个小房子里,房间里只有一个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碗鸡汤。
“娃,你爹这病费钱。”
“不管这病能不能治好,你以后都要多听你妈妈的话,她经常去菜园,腰不好,你有空多帮帮她,学习也别落下。”
“咱没本事,也就只能搬搬水泥,你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让你妈享几年清福。”
“你妈不识几个字,你做儿子的,以后别嫌弃她。”
顾文之不敢抬头。
他一直吸溜着碗里的鸡汤。
父亲厚实温暖的手掌一直抚摸着他的头。
那年,顾文之堪堪八岁半,还在上小学。
他不太懂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记得鸡汤很好喝,很浓,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鸡汤。
又过了半年多。
顾文之的父亲还是走了......
走的很突然!
甚至,顾文之和他母亲都没有丝毫的觉察,在一个往常的下午,在家里的床上闭上了双眼。
他父亲后续的治疗都在家里。
或者说,他父亲后续没有再继续接受治疗,选择了在家里休养。
治不好,浪费钱而已。
他父亲说过,要给家里留点家底,不能全用在他身上。
他死了,就轻松了。
但剩下这母子两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