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走近,二人共打着一把伞。雨水顺着伞檐,像是一串串珍珠似的落下去。
油纸伞不大,两人的肩膀几乎碰在了一起,能感到微微的温度透过来。
骆蝉衣微微转眼看向他,便看到一张菱角分明的侧脸,鼻子高挺得恰到好处,眼睛望着雨幕,目光氤氲,仿佛隔笼着一层烟雾。
第一次,骆蝉衣第一次感觉到,他有点可怜。
也许是他因为他为年迈的老大娘着想,也许是因为他撑开了伞后,第一时间偏向了她的方向。
一个人在波折磨难之中,能活着不算什么,想要善良却很难。
陆绝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朝她看过来:“后悔了?”
她不甘示弱:“这算什么,一场雨而已。”
“人为财死,果然。”
“呸呸呸!那本来就是我的财!还有,”她用下巴点了下雨伞之外的大雨:“你确定能卖出去?猴年马月能凑够五十两?”
他静默片刻:“也不是每次都下这么大。”
她目光点了下头顶的伞面:“这也是你画的吧。”
“嗯。”
“那我有个好主意,你以后就卖伞吧,在伞面作画岂不是一样,关键和雨天很配。”
雨水的雾气慢慢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更显得他神色清淡:“卖过。”
“真的,你卖过伞?然后呢?”
“艳阳高照。”
“额……”忽然她再次灵光乍现:“那又卖画,又卖伞!”她还就不信了。
“也卖过。”
“也卖过?结果呢?”
“一样也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