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蝉衣心下惊讶,竟然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不知道人家宋府看不看好,硬说是残破你也无法辩驳。
他又继续拿过另一幅画,这幅画是山水图,不比之前那幅只有一道裂痕,这张被撕得的七零八碎,很明显是浆糊东拼西凑拼接上的。
他观摩着画,似乎也觉得无处着手。
骆蝉衣说道:“实在不行就重画一幅吧,我看你画画也挺快的。”
他目不转睛盯着画卷:“画纸可不是白捡的。”
感情是心疼这画纸?!人家都是创作不易,千金难复,到他这里画不画无所谓,主要是纸贵。
骆蝉衣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都是贫穷的锅。
“浓云,日光……”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画上比划着,喃喃自语。
“你慢慢画吧,”骆蝉衣起身走向门外:“我去煎药了。”
待陆绝反应过来,手上动作忽然顿住,转头看向门口:“不必……”
他看到院子里,骆蝉衣拎着草药筐走向井口旁的背影,她穿着一身青白长衫,纤纤细细如一道月光,并没有听见他说话。
原本他是准备修好了画再去煎药的,从来没有闪过一丝念头,觉得这件事应该别人帮他,也从没觉得别人会帮他。
他手中的画笔墨汁都快要干了,他却依旧目光凝滞,身体僵持着,第一次感到了无所适从。
他更习惯别人的打骂,冷嘲热讽,不管是沉默以对,还是以牙还牙,总归是他一惯的处世之道。
反倒像现在这样,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心慌意乱。
修补好了画,也喝完了药,该是时候赶往宋府送画了。
临走之前,骆蝉衣看到,他把一吊钱偷偷塞在老大娘的被子底下。
老大娘正抱着柴从外面进来,知道他们要走了,还不忘苦口婆心的嘱咐道:“听我老太婆一句劝,做人,一定要正派……”
骆蝉衣乖顺地点头:“正派……”
宋府在城南,是个大户人家,门前植有几颗翠竹,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看门的家丁听说了他们的来意,便立即引他们进入宅内,似乎是主人早有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