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绝不是为何,一时间竟然全身僵住,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就那样看着她。
骆蝉衣终于开口:“你一直在这里?上次你说在福星镇没什么可留恋的,我以为你会走。”
陆绝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垂眼,收起了手上的画笔,轻轻“嗯”了一声。
她蹲了下来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你……该不是在等我吧?”
陆绝神色微怔,没有说话,只是垂眼将未完成的画卷慢慢卷好,动作很慢,一边卷一边思索着什么。
终于,他收好了画,才道:“我从宋老爷借了五十两,本想着还你,当时你走得匆忙,我给忘了。”
说着陆绝转身,将竹篓从远处拎了过来,在里面翻找起来。
她的目光随之看了过去,敢情他留下等她,只为还他这五十两!
陆绝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子,递向了她。
骆蝉衣看着那锦袋子,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
收下这钱,她就再也不是陆绝的债主了,还怎么名正言顺地跟着他?
可如果不收,氛围已经烘托到了这里,没法拒绝啊,要不再讹他点别的?
陆绝见她迟迟未接,不由发问:“怎么了?”
“再等等吧,你这拆东补西的,也不是办法……”
陆绝看了一眼手上的锦袋子,顿了顿道:“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讨这钱?”
骆蝉衣装作没听见,抬头看了一眼雨伞,抱怨道:“举的手都酸了。”
她朝陆绝身边看了一眼,便收了伞,毫不见外地低身挤进那蓑布棚里。
哪怕肩膀和陆绝碰到一起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是再不换个地方卖伞,福星镇都要洪涝了。”
他的那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若说不是为了钱,那又能为什么?若只是为了钱,那她早该欢天喜地收下!
狭小的雨棚下,两个人肩挨着肩坐在一块木板上,棚顶雨声滴答作响,细碎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