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常来,上去看看。”陆绝道。
“好。”
哪怕陆绝不说,她也知道他一定经常过来,他甚至都不需要看路的,一路引着她直达山顶。
这座山坐落在人烟很少的村落,人迹罕至,野草会疯长,极难形成路,可一路爬上来,脚下都是清晰的一条小径。
山顶上十分开阔,可以把方圆几十里都都收在眼底,田野金黄,层林尽染,日头就挂在天边,与他们并齐。
很奇怪的事,山顶上没什么杂草,就像是被人积年累月的踩踏一样,她很快又注意到,附近的几棵大树都缺失了几块树皮。
她走近其中一棵,只见这树露出了里面花白的枝干,而树皮不是被剥落的,像是经过打磨,表面十分光滑,和包浆了一样。
“坐过来,歇歇吧。”陆绝指着一块巨石,说话时有些不自然。
骆蝉衣没有继续研究那树,如他愿地走了过来,她知道此时此刻陆绝一定很害怕她问他什么。
就如:这几颗树怎么会这样?
或者更一针见血:这里是不是你练功的地方?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他自己想做,还是师父逼他的。
她坐在了巨石上,石头经过一天暴晒,坐上去有些温热。
“老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呢?”她忽然问。
陆绝与她并肩而坐,闻言愣了一下,木然地转头看向她。
如果没有今天女人说的那些话,她这样问,他不会意外。
只是在听了一天的描述后,她并没有在心里下某种定论,依然会选择听他说。
一阵沉默过后,他道:“我是师父在路上捡来的,他很好,待我也好,只是,他不太会表达……”
触景生情,他苦涩地吞咽了一下,眼睫微颤,垂下了目光。
她见他有些低落,便宽慰道:“巧了我也是,我老爹在井边捡到的我,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娘亲当时就泡在那口井里,流言蜚语可以杀人,未婚先育的女子是活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