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庞家二老站在门内,早已穿戴整齐,仿佛就像是特意在等待他们到来一样。
从他们平静却哀伤的神情上看,他们已经知道了。
骆蝉衣看了眼陆绝,还是决定开口:「庞……」
此时庞三爷却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并将他们二人请进了门。
庞夫人微垂着目光,缓缓说道:「昨夜暄儿给我们托梦了,他说,这辈子的债讨完了,他要走了,他一直笑着,也不许我们哭……他还让我们快些忘记他,就像他马上要忘记我们……」
两行泪水一前一后从她脸上滑落,无声无息。
庞三爷微微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抑着情绪。
骆蝉衣安慰道:「二位也不要太难过,他这是解脱了。」
庞夫人悲伤道:「他还毁了锁阴瓶,后路彻底断了。」
骆蝉衣:「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二位最应该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让他此去无忧。」
庞三爷闻言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你说奇不奇怪,我病着的时候,觉得自己二十出头,浑身都是力气,如今知道了真相,身子骨一下子就垮了,只觉一日不如一日。」
骆蝉衣微微摇头:「不是你老了,而是心里的事太重,身体承受不住了,二位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庞三爷点了点头,呼来下人托上来一盘东西:「这次,二位可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二百两。
装在竹篓里都明显感觉到分量。
道路两旁的杨
树上挂着白绒绒的霜花,被阳光一照,闪动着耀眼的晶光,仿佛变得透明。
「现在去哪啊?」骆蝉衣望着道路的尽头,问道。
陆绝不假思索道:「去还钱。」
骆蝉衣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他之前两是从宋府借的。
她不由得苦笑,认识陆绝之后,不是在还钱,就是在还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