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沉默了片刻,转头对那管家说道:「陆公子与我交情颇深,住在我宋府,并不算留宿在外,请杜老爷尽管放心。」
管家一时之间有些没话说了,干巴巴笑了几声,最后只好灰溜溜地离去。
在宋府的这一夜很平静,经历了白天的各色喧嚣,陆绝越发举得深夜的静谧难能可贵。
只可惜这份平静仅维持到天亮,一大早,他房间的门就被疯狂地敲响了:
「陆公子,陆公子,快开门啊,不好了!」
还是昨天的管家,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陆公子,你快同我回府看看吧,老爷他……摔断了腿。」
「摔断了腿?」陆绝一脸怀疑地看着那管家。
骆蝉衣也闻声了赶了过来,抱着手臂上下打量那管家,心想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管家额头还挂着汗珠,痛心道:「老爷今日早早就起来了,本想亲自来接陆公子回府,可是走到半路那马突然惊了,带着马车滚到了沟里,把老爷一条腿压断了……」
管家抹了把汗水,一脸痛心道:「老爷疼得不行,心中还不忘陆公子,这不立刻叫我来请陆公子回府。」
陆绝看着他的脸,微微怔了片刻,目光中虽有猜疑,却渐渐变得有些柔软,转头看向骆蝉衣。
说实话,骆蝉衣真是不太信,但不管是真是假,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不去看一眼,于是点了点头:「走吧。」
他们向宋家二老辞别的时候,宋老爷眼巴巴地看着陆绝,依旧说着以后要经常过来。
但陆绝与骆蝉衣心里都清楚,下次再见面,很难说是什么时候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最深也是最浅的东西,很多时候一转身便是一生。
杜府在城北,骆蝉衣二人坐上了管家事先备好的马车一路赶过去。
一进杜府的大门,管家就风风火火地张罗起来,一边催人去通报老爷,一边安排下人去安排厢房。
管家则亲自引着他们一路来到杜老爷的卧房,房间内的摆设是杜府一如既往的奢华风格,斗大的汝窑花瓶,描着金线屏风,雕刻不凡的拱穹木床……
床上一眼看去便是是杜老爷圆滚滚的肚子,以及那张因痛苦而拧在一起的肉脸。
「陆世侄啊,陆世侄,你可算来了!」他倚在床头唉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