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楚褚窘迫的模样,陆行微微一笑,想不到平日里在雪津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叔,也有如此姿态。总归三叔是自家人,我得帮帮他。
陆行对老天师微微拘礼,诚恳道:“老天师能否让周平再打一遍?就当我陆行欠你一个人情。”
“世子方才也听见了,此拳变化无穷,用拳之时心思空灵,随性而出,观拳者或可记其形,但施拳者已忘气机回转,便是周平有心再打一遍,亦是不同之拳了。”
老天师整理着茶几,缓缓道来。
“哎呦!”楚褚愤恨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脸上竟露出万般委屈:“若是我记清方才之拳,我便能摸到武道第八楼的门槛了!我……”
这世间有如此之拳?能助人登临大道之上?陆行闻此唏嘘,只得出声安慰若得若失的楚褚:“三叔莫要惆怅,我虽不懂大道,但人生之事,总有错过之时。”
就像我逃了宋倾然的婚礼。这句话陆行是在心里说的。
“我曾听闻,春秋之时墨子铸白玉十二楼,天道不认,降下天雷削去顶上三层。自此,人间武道才有了九楼之说。武道第九楼,也由此被冠以‘白玉京’的名讳。”
陆行抬眉思索,所说皆是古书所载。
白玉京……老天师眉头微蹙,当今天下最有可能踏入武道第九楼的,除了墨学的几个老家伙,就该是雪津城的那位了吧。
“我欲饮酒断长生,醉落满天霜。”老天师一脸唏嘘,巾帼添红妆,一把无痕剑,压得整个江湖二十年抬不起头。
幸好那位不修道,否则以她的命格……想想就让老天师心头打了个冷颤,贫道可不像被一个女娃骑在头上。
“再过几日便是立秋,世子何时下山?”
陆行心下苦笑,老天师这是下逐客令啊。
“三叔既然来了,我便不再叨扰,今日便走。”
老天师微微一笑,打趣道:“不再与宋倾然再见一面?今日一别,再见可就不知何时了。”
“还是不见为好,恐再增悲伤。有一句话劳烦老天师转告丫头,‘吃好睡好、切莫消瘦了。’”
陆行起身拘礼告退,带着楚褚徒步而下龙虎山。
……
山门处
一个青衫女子手忙脚乱的将行李往马车上搬,目光时不时眺望着山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