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南轩的装饰颇为奢靡,沿梯木栏有金箔为画,堂上的彩灯以玉石装饰。
二人来到一间书屋,木门为黑色,颇为厚重,隔音极好。
陆行走入屋内,而柳丹扬则留在了门外。
“世子,休息的如何?”楚褚似笑非笑,昨日那翻云覆雨的动静实在难逃他山巅境武夫的耳朵。
陆行嘴角微抽,轻咳二声:“三叔寻我,当不是为了此事。”
“而我与三叔,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说。”
“我曾读史书,战国时期,秦赵长平之战,秦昭襄王逼迫白起屠戮赵国四十万降卒。白起为国而领命,愿背负屠夫之名。”
“然而,白起此后再未领兵,妻子离开他,君主背弃他,天道亦是不容其亡魂。”
话落无声,楚褚低着头,他当然知道陆行说的是什么。
“世子,当真决定好了?”
“若是北地因此内乱、生灵涂炭,世子何解?”
陆行闭上双目,他深知此事福祸。
屠戮反对势力,自当可以一劳永逸。可此事违天理,大秦亦亡于残暴的政策,何况区区北地?
“若我能查得真相,亦能平息孙琦一派的怒火。“
查明真相……楚褚暗暗摇头:“谈何容易,事发已有一月,阁老们亦是查了一月。世子莫忘了,当年支持孙琦的阁老足有七位,今日却全站在世子这边,足可见其无奈。”
“三叔,孙琦是为了邀请我参加冠礼而死在途中,于情于里,我都应当还孙琦一个公道。”
“兵戈向同胞,明知而故犯,非圣人之礼。”
“雪津城若也行浑浊之事,那与天下诸国何异?如此北地,有违初衷,先人垂泪。”
先人垂泪!楚褚心下一紧,陆行引经据典说了很多,都不如这最后的四个字让他触动:“我答应世子了,阁老那边我替世子搪塞,世子尽管放手去做。”
陆行长吁一口气,能不能说动楚褚他心里也没底。
楚褚将手中酒杯放下,解释道:“世子即便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讲不过几位阁老的。但世子有一言说的不错,雪津城受圣人恩泽,从无角逐天下之心,唯有‘守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