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下手极重,打的荣非眼冒金星,脑瓜子里面嗡嗡作响。可即便如此,荣非还是强行让头脑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后低头认错道。
“没有尽到兄长之责,看顾好自家妹子,老丈您打的对,打得好,小子知错了。”
“哼,算你还有些良知。你妹妹的烧已经退了,只要好生将养一两日便可痊愈。可她的一双手…唉!”
想起小女孩遍布齿痕,糜烂发臭的双手,老郎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想要再给面前的混账一个耳光。
可再一想这小子也不过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就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的双亲何在?看你兄妹装束难道是城中乞儿,老夫却怎地没有印象。”
喘了几口气,平复情绪后,老郎中冷声问道。
荣非也隐瞒,一五一十将逃难的经历讲述出来。
老郎中听完便不可思议的盯着荣非看了许久,接着退后两步,双臂环扣身前,对着荣非躬身行礼。
“老丈您这是做什么!”
荣非吓了一跳,赶忙闪身避到一旁。
“自身难保却冒死救孤,此乃仁心。面对无端指责却不做分辨,更显大度。小子仁善宽厚,世所罕见,请受老朽一拜。”
“老丈您言重了,小子实在当不起啊,您快快起来。”
荣非上前想要扶起老郎中,可老郎中却十分固执。
“若要老朽起身也可,但小子你却要答应老朽的一个条件。”
“老丈但说无妨,小子力所能及自当效力。”
“你与后头的女娃既已无处可去,不如投到老朽门下学习医术。老朽早年丧妻,无子无女,孑然一身,正愁一身医术无人继承。你我此时相遇,岂不正是天意如此。”
“这个…”
荣非闻言却是犯了难。
按理说走投无路之下有人好心收留,乃是天大的好事。可坐馆行医却是与荣非的计划相悖。
惇州尸横遍野的惨状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