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璟的手刚碰上她的额头,就听见苏瑾立即尖叫一声,往后猛地闪身,指着张伯璟吼道,“你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
张伯璟闻言,愣在了原地,就连探出去的手也没有收回来——他们怎么不安套路出牌?难不成换剧本了?原本的剧本是他们佯装是府尹府中的管家,然后因为看重他占卜的绝技,决定将他带入府尹府中,几个人便可以顺利进入府尹府,找府尹表明身份,问明情况。可是,现在这是哪一出?
听见苏瑾大喊,赵翊立即上前,一把搂住她,关切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苏瑾瞬间戏精附体,虽没有眼泪,但却哭得十分大声,她指着张伯璟控诉道,“老爷,他轻薄我!”
“什么?”赵翊盛怒,上前一把拽住张伯璟的衣领喝道,“好你个人面兽心的yin贼,走,你跟我去见官去!”
围观的人也炸开了锅,可偏偏刚刚的角度将两人之间的举动当了个严实,谁也没有看清这个仙人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外乡女子做了些什么,是仙人真的意图不轨,还是这外乡女子有意刁难。可即便如此,围观的舆论导向,还是一股脑儿地偏向了仙风道骨的张伯璟。大家纷纷谴责这两个人一过来就语气不善,分明是故意来找茬的,这个老实的仙人只是中了招而已。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府衙走一趟又有何惧?”当听见“见官”二字后,张伯璟也立即明了缘由,他一把拽开赵翊的手,脾气也上来了,他对身后的青巳吩咐道,“徒儿,收拾东西,咱们就陪着他们去官府走一趟。”
几个人推推搡搡来到了府衙门口,赵翊眼疾手快,立即抄起府衙门口鸣冤鼓上的鼓槌,梆梆梆在鼓面上用力捶了几下,沉闷的“咚咚”声立即顺着府衙传向了内宅,与此同时,府衙侧门里也冒冒失失冲出来一个官差。
这个官差体型偏瘦,个子不算太高,看着也不精壮,他拖沓着一双还未完全系上的黑色官靴,一手系着怀中的衣扣,一手手持一根水火无情棍,骂骂咧咧地就从侧门里走了出来,一看就是个擅离职守的差役正在当班的时候偷懒睡觉。
“是哪个畜生,大白天的不要命了敲鼓,你想死别拖着我呀!”衙役说话毫不客气,他一边骂着,一边将手中的长棍指着前面划着,那意思:我骂的就是你们!
赵翊瞧见他衣衫不整,连忙一把搂过苏瑾,将她护在自己怀里,避免他瞧见了衙役的粗鄙样子。苏瑾被他揽进怀里,脸上竟然又烧了起来。然而她没有瞧见,站在一旁的张伯璟在看到衙役的一瞬间,也有和赵翊相同的举动,只是他在关键时刻停住了手,也止住了下一步逾矩的举动。
这一切恰恰被冰冷孤傲的青巳瞧了个正着,他冷哼一声,鼻子里哼出两个毫不客气的字,“多余。”
张伯璟自然清楚青巳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刚刚的行为的确是十分的多余。为了掩饰尴尬,张伯璟率先开口说道,“这个官爷,贫道冤枉,烦请官爷通禀府尹大人,升堂为我鸣冤!”
守鼓衙役总算扣好了所有的扣子,又顺手理了理自己的帽子,踢了踢官靴,这才毫不客气地用水火无情棍指着张伯璟道,“好你个刁民,就这么一点破事就想惊动府尹大人,府尹大人这几日身体不适,概不升堂!”
奇怪的是,这个衙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左手在他们的面
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摊开在他们的面前,那模样明显就是想告诉他们:想进简单,只要银子使得够了。
这件事正好打在了赵翊的手背上了,他最恨底下官员贪赃枉法,一个偏远小城镇中府尹门前守鼓的差役,竟然就如此贪污受贿,可见在这个离皇城山高路远的地方,这里最大的官,岂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趁着衙役正在和张伯璟周旋,赵翊放开苏瑾,三两步走回到鸣冤鼓旁,再次执起鼓捶,“咚咚咚咚”用力敲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我看你是作死!”这一番操作令衙役傻了眼,他连忙绕过张伯璟,想朝着赵翊冲过去,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无话的青巳突然挡在了张伯璟的面前,他一把抓住衙役的手臂,衙役便再也动弹不得。青巳身体终年寒冷,被他长时间握住的手臂,不要半个时辰,整个人都会被冻得浑身颤抖。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一些人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过来的,有的则是走在路上被人群吸引过来的,不过与此同时,他们都对这里产生了好奇,一个个井然有序地瞧着衙门口的一出闹剧。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黔州衙门终于开了正门,从里面走出来几个衙役,其中一个对赵翊他们说道,“几位,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