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叫县令来说此事,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这事交给暂任渤海太守的司马懿去办,如果可行,不止在阳信县,青州沿海也可以把晒盐场建起来。
第三天,司马懿快马从南皮城赶到阳信县,张茉把图纸交给他,他仔细看了一遍,说道,“按道理此法是可行的,而且远比薪柴熬盐省力省柴,一个盐场的出盐量能有现在的数百上千倍,只是这修建盐池成本高且耗时。”
张茉道,“盐池修完可以永久使用,如果真能晒出盐,这些成本根本无需考虑,不过鉴于北方气候同南方不一样,你先修个小的试一试,可行再往各处建大池。”
司马懿点了点头,笑道,“要真成了,我唐国的食盐完全可以挤垮天下所有盐商,这个和纺织不一样,原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张茉摇头失笑,“挤垮所有盐商作甚?大汉乃至西域诸国、鲜卑,天下如此之大,何人不食盐?这个市场需求是难以估量的,我唐国纵使有再多的盐,靠自己也没办法售卖到所有地方,还是要靠盐商来获利。”
“王妃要怎么做?”
张茉道,“这时代的钱已经不值钱了,市场交易多是以物易物,我唐国缺什么,便让商人用什么来换取食盐。”
张茉的这一想法是启发于明朝的商屯,明洪武年间,为筹措各边防军队的粮饷,朝廷令盐商向边地纳粮后发给盐引,凭引支盐运销,盐商图交粮便利,便招募农民在边境开荒,就地取粮,解决了边军的军粮问题。
当然,明朝行这一政策的原因不是朝廷缺粮,主要是运粮入边耗费浩繁,但张茉现在缺很多东西,何不以盐来换取?
“待低成本的盐制出来后,便让东吴、荆州的商贾以造船的原料来换盐,有现成的龙骨最佳,没有也可用船匠、甚至粮食来换取,而辽东的商人可用镔铁来交换,把盐价压低一些,让他们能从中获取巨大利润,要不了多久,天下商人便会如闻见屎……”
张茉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如看见鲜花的蜜蜂,嗡嗡地凑过来,则我唐国还怕没原料、匠人造船么?而且,此举也能促进青州、渤海商贸繁荣,一举多得!”
司马懿道,“东吴现在对我们应该有所戒备了,船料只怕不好弄,还有辽东的镔铁,公孙度也不会轻易让它流来唐国吧?”
张茉道,“曾经有一个伟人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只要盐能晒出来,给予商人足够的利润,不怕换不来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话出自何处?”司马懿仔细想了想,没印象,他茫然道,“我为何没读到过?”
张茉脸不红心不跳指着自己,“出自我这里,你当然没读过!”
司马懿不疑有他,深深叹服,“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惠而不费,王妃真谋国之至计也,属下真心佩服!”
“你不是从小就对本王妃佩服地五体投地么?”张茉打趣道。
司马懿跟着笑道,“这一次是埋到地里去了!”
张茉哈哈笑了笑,“一年多不见,学会贫嘴了。”
她恢复正色,“好好把这事办好,此晒盐之法是我唐国独有,机密工作给我做好了,五年之内若是泄露出去,本王妃真把你埋地里去。”
“放心,此等大事,我断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