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都头也没抬,似是自言自语:“皇帝也奈何不了。呵呵,皇帝也奈何不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在一屋人诧异的目光中,负手慢慢踱出内屋。
霍云忽的一下站起,指着冯子都的背影,嘴里啧啧啧,很不屑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谁不会故作玄虚啊。”
霍禹扬手招呼他坐下,道:“我们先来议议。”
霍云气呼呼地说:“有什么好议的,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范明友听了很无奈,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避祸,不是去惹祸。”
霍禹道:“明友说的很对。我们只为避祸,行事要有分寸。”
霍云还是不服气,道:“大将军薨了。当下皇帝亲政,如果知道许平君之死是霍家所为,他还会忍气吞声吗?是祸躲不过的。”
众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范明友抬头扫视了一圈,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淳于几是重罪疑犯,不过他得案宗已送至廷尉。如果杀了他,必然惊动廷尉府,就会追究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他想了想,又说道:“现在也就我们这些人知道淳于几的身世,外界并不知晓。一旦弄出事来,廷尉府就会查个明白,淳于几的身世就会被世人知晓,就会有人联想到淳于衍,许平君之死的往事就会翻出来,皇帝也会参与进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法控制局面,想遮掩的事情反而昭示于世人。
“再说,我们还没拿到符传,事情闹大了,说不定就被别人找到了。”他下意识的提高了嗓门。
霍禹沉思良久,仰天长叹,无力地说道:“霍家三朝权贵,难道就湮灭在我们手中。”
范明友看了他一眼,心想,霍府的当家人也这般懦弱,那还有半点大将军当年睥睨天下的气魄,看来霍家没落也是早晚的事。
转念又一想,大将军在世时对我厚爱有加、委以重任,又招我为婿,这般知遇之恩,何以为报。如今霍氏内外交困,我却难以守护,岂不是辜负了大将军的期望。
刹那间,他这么一个曾经刚毅勇武的汉子,竟然也愁绪满怀,潸然泪下。
霍禹瞥见他这般表情,甚是诧异。范明友觉察到了,揉了揉眼睛,掩饰道:“刚才忽然想起西域的一位故人,心中哀伤。”
霍云不满地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去想什么西域的故人。”
霍禹皱起眉,用责备的目光扫了霍云一眼,旋而转过脸微笑道:“明友,你这次去朔方,很是辛苦,回来也没歇息,便过来商议,为了霍家也是尽心尽力。”
范明友漠然道:“我也是霍家人。”
霍山听了这话活跃起来,道;“皇帝也是霍家女婿,太后更是霍家外孙女,都是霍家人,我们是不是在自己吓自己啊。”
范明友心中长叹,霍山,你贵为乐平侯,领尚书事,怎么还是这般幼稚。他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乐平侯,你是应该知道皇帝曾下诏求微时故剑之事。”霍山顿时语塞。
霍禹打断了他们的话,问道:“明友,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