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嘀咕道:“五十钱,在我们那里可以买六、七斤羊肉了。”
他低下头,扳动着手指,似乎在盘算什么,过一会,笑道:“若真的能卖五十钱,那十万钱的小目标指日可待。”接着兴致勃勃说道:“平定小地方,用度不多,这薄釉食具一件本钱大概二十钱。那么,运输加上破损和这里的店肆花销,就算每只再加上十钱,一共是三十钱。如此算来,每件可以获利二十钱。”
他越说越兴奋,一拍大腿:“平定的陶窑一次可烧制三百只,十日一窑,再怎么的,一个月总有五、六百只成品吧,就可获利一万多,这小目标,一年可成。若卖得好,我就再在垒几个陶窑,”说到这里,他惊觉自己口水也流出来了,慌忙抹了下嘴角。
次日,众人一起去了秋翁在东市的店肆。
曹掌柜昨日到了长安后一直很兴奋,晚上也没睡安稳,起了个大早,将东西搬去店肆,秋仟和夏奈尔也跟了去。秋翁与曹掌柜商量过了,以后这家店肆就由夏奈尔打理。石敢先对做买卖完全没有兴趣,一早也不知去哪了。
曹掌柜进了店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问了房价,秋翁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他连连摇头,对着夏奈尔感叹道:“长安房价真的贵啊。”夏奈尔撇了撇嘴:“你与平定县城比啊。这里可是京城。”
曹掌柜嘿嘿一笑,站在门口四下环顾,心中激动,搓着双手道:“今日开张,是不是也该挂个招幌?”
秋翁笑道:“还是低调些。将来做大了,就取个响亮的店名,再挂个招幌。”曹掌柜连连点头,道:“秋翁想得周全。”
秋翁只在门口摆出了几件薄釉食具,也没吆喝。
夏奈尔拿起一只精巧的耳杯,双手来来回回轻柔地抚摸,心下欢喜,竟有些舍不得卖了,嘟囔道:“这么好的物件,我们自己也该留一些”。
曹掌柜不以为然,道:“以后还可以烧制的。”
夏奈尔道:“这是头窑,我是舍不得全卖了。”
秋翁被提醒了,道:“是该留些,这次就卖八十只,留下二十只,也要有些样品的。”
东市人群熙熙攘攘,秋家小店并不起眼,偶然有路人停下脚步,曹掌柜赶紧捧出食具让他们看。不过,这些个路人似乎是外地来京的游客,只是闲逛,对买这种食具无甚兴趣。有几个人拿起看看,赞叹到底是长安,食具也与别处不同,然后就放下走了。
眼看已近正午,秋家店肆的物件一只也没卖出去,曹掌柜一脸失望。夏奈尔也有些泄气了,噘着嘴,拿过一只薄釉汤勺放在案几上,手指拨动,让汤勺不停地旋转。
秋仟早上起来还热情满满,这时也凉凉了,道:“小目标哪有这么容易的。”就要出去逛街,被秋翁叫回。
秋翁也奇怪这半天了怎么会没开张,他站在门口观察了一阵,又拦下几个行人说了些话,才恍然大悟,回身笑道:“我知道这么回事了。”曹掌柜赶紧凑过来,满脸期待的神情。
秋翁招呼大家过来坐下,娓娓道来:“这长安人啊,上午都忙自己的活计,大臣上朝,府衙的官吏也都在办差。所以外面街上闲逛的,大多是外乡游客。这些外乡游客喜欢买些酒食和稀罕玩意,我们卖的食具,他们自然不感兴趣,或有想买的,也会顾忌携带不便。”
曹掌柜恍然大悟,道:“我们县城就不一样,上午热闹。”
秋翁道:“我们暂且歇息,待过了午时,自然会有买家光顾。”
秋仟原本百般无聊,闻言一跃而起,道:“我去街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