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沅寿忙一把按住了她,她回头看过去,就见丫头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章氏那口气,郁结于胸不得舒展,可是理智尚存时,她也明白,眼下魏业眼里就只有魏鸾的病,她和齐娘之间的口角之争,魏业根本就无心顾及,她若此时要闹,只会更招的魏业心生厌烦。
已经疏远至此了,难道还要自己再把人推出去一些吗?
章氏深吸口气,到底是忍下来:“老爷,周太医说”
魏业却看都没看她,径直从她身边绕过去,在周谌面前站定住:“周太医,鸾儿还好吗?”
周谌摇了摇头:“二姑娘是受惊所致,我无从下药。”
魏业身形一时不稳,还是当珠低着头扶了一把,他才勉强站稳住。
再开口,他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惊慌:“这人病了,无从下药,你是说”
“魏老爷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周谌勉强扯了个笑,“二姑娘这个病来的古怪,没人说得清楚她何时受了惊吓,又是如何受了惊吓,我说无从下药,是因为没有对症之药,既无对症之药,何必要苦了二姑娘去灌些汤汤水水的。”
“可这人病下去,不吃药怎么能好?”魏业眉头紧锁,“周太医你医术高明,总要给个主意才是啊。”
周谌背着手,盯着魏业看了半天,临了了,长叹一声:“我是做大夫的,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二姑娘这样”
他反手摸了摸鼻尖儿,又咳嗽一声:“多半怕是邪祟缠身,魏老爷只管请了得道高僧来做法,与二姑娘化解了也就是了。”
不要说魏业,就连章氏她们也全都惊住了。
一个太医,说出这样的话怪不得周谌方才犹犹豫豫不想说。
魏业吞了口口水:“周太医,你这”
“二姑娘病成这样子,我没有方子可以开,魏老爷也只管去请大夫,这齐州城的名医便是你遍请了来,也都是这句话,无从下药。”话说出了口,后头的话再要说,好像就没有那样困难。
周谌长舒口气,几不可见的松了松眉心处:“如今也只有这法子,请了人来看,到底是什么冲撞了二姑娘,等看完了,做了法,多半也就好了,如果还是好不起来,那那可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魏业浑身的力气,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抽干了。
床上躺着的那一个,是他的心肝儿。
打从魏鸾落生,他就拿她做掌上明珠。
从前在京城,多少人说她克母,生来不祥,他却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