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隐瞒?
是没必要说的那样细致,还是说,隐瞒了的那一部分,其实才是孙昶罪孽深重的?
魏鸢不知道她心里闪过这么多念想,只是一五一十的与她说:“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必要瞒着你,舅母大抵是觉着,没必要与你说这些,毕竟又是什么强抢民女,又是什么醉酒失手的,说出来不好听,陈家那位公子人都不在了,何必还说这些是非呢?”
可在魏鸾看来,其实不然。
强抢民女的陈昱卿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孙昶呢?
他明知道自己吃了酒是什么样的,出门在外,是去办事的,怎么就不知道克制自己了?
明知道在湖州地头上,与陈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了矛盾和冲突在前,吃醉了,倘或遇上,岂不是自找麻烦?
魏鸾眉目间一片清冷,然则等她把这些不满的心思都闪过了,突然想起了她爹的那句话
她登时抬头回望魏鸢,倒把魏鸢唬了一跳:“怎么一惊一乍的?”
“是大哥告诉姐姐,爹在正堂时候问过舅舅,陈家公子何以会强抢民女,叫舅舅最好再到湖州,去查查清楚吗?”
魏鸢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啊了一声:“是啊,大哥是这么说的。其实要我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陈家那一位,名声一向就不大好,家里娇妻美妾成群,不还是眠花宿柳,成日寻欢作乐这样的话,咱们内宅的姑娘家不该说,又是已经去了的人,只是与你说到这儿,才多说了两嘴,爹只怕也是打发舅舅的说辞。”
不,不是这样的。
魏鸾心头一颤:“或许,并不是的。”
她腾地站起身来,显然不打算再和魏鸢多说,拔脚就要走。
魏鸾早在她起身时,就已经跟着她站了起来,这会儿见她迈开步子要走,当下一抬手,按住了她:“你是怎么回事?现下与我说话,话说了一半,你一言不发拔脚要走,哪里来的规矩?”
魏鸾叫外力阻拦,不得不站定住,收回了那条已经迈出去的腿。
她回过头来,脸上明显还有焦急神色。
魏鸢一眼瞧见了,下意识就松开了钳着她的那只手:“你”
这一句话没问完,她拢了秀眉:“你在着急什么?”
魏鸾抿唇,其实和她大概说不通的。
她之所以拔脚就走,而不是坐在这儿同她姐姐说清楚她心中所想,也是为着她姐姐方才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