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眼底闪过狐疑:“怎么了?”
他才扯出一抹笑来,安抚的语气再没那么浓烈的:“赵隼办事有分寸,派回京城的人都是可靠又机灵的,我叮嘱过,悄悄地,不许惊动人,你不用怕会惊动了宫里头。”
那股暖流,由脚底升起,径直涌入了心头。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在担忧什么。
上次与他说的那些话,他一直都铭记在心里,虽然嘴上没有再说过什么,可是他做每一件事,都惦记着,她害怕宫里——
魏鸾吸了吸鼻尖:“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可这句话听来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黎晏没由来的苦笑一回:“你上次说的不错,也许也会有我护不住你的那一天。但阿鸾,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尽我所能的来呵护你,如果有朝一日,我办不到了——”
他拖长了尾音,却再没说出后面的话。
他高高在上,宗室中以他最为贵重,可这天下,到底不是握在他手中。
大梁的江山,掌着生死的,只有他皇兄一人而已。
皇兄能顺着他,自然也能不听他的,要真的有阿鸾说的那一日,他真正能豁出去的,也不过这条命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委实没必要说与她听,一来叫她忧心更重,二来平添她的负担。
魏鸾到底是伶俐的,他乍然收了声,她也不追问,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没说完的话,分量太重了,重到他们十几年从小长大的情分,她也承受不起。
所以他不说,宁可她不知道,她自然,也不会再问。
魏鸾眼中隐隐有了笑意。
这就是黎晏,她一个人的黎晏,这天底下最好的一个黎晏啊——
二人这里的温情尚存,黎晏正待还要与她说上几句亲密的话,外头赵隼又疾步而来。
魏鸾眼尖,又对着客栈小院门口的方向站着,是以赵隼刚一绕过了影壁墙,她一眼就瞧见了。
她咦了一声,抬手指过去,话却是冲着黎晏说:“赵隼怎么又回来了?”
黎晏下意识转过身去看,果然见赵隼脚下生风,神色也是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