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和魏鸾没有血缘关系,便再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黎晏可能忘了,他不敢他永远都不敢主动揭穿事情的真相,不敢揭露魏鸾的身世,那无异于,自己亲手断送了他和魏鸾的前程与将来。
这样的黎晏,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的,又凭什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魏业仿佛在突然之间,找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奋力抓紧了,又用足了浑身力气,不停地向上攀爬。
他上前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是平静无波:“让殿下久等了,府衙上知府大人问话问的久了些。”
而不出魏业所料的是,黎晏对魏家人再不愿意端着那些表面上的客气,赵隼自然就明白了他主子的心意,如今再见魏业,连寒暄都不肯。
赵隼往旁边儿让了让,顺着魏业的话就接了过去:“我瞧着,郭大人也没怎么问魏老爷,倒是为难夏掌柜更多些,说到底,好些事儿,郭大人是不知情的,正因为不知情,所以看在齐王府的面子上,对魏老爷您,还是留了情面的,您说呢?”
魏业正要提步上垂带踏跺,脚步猛地一顿,侧目去看,眼神有些晦涩难猜:“赵总管?”
赵隼噙着笑,丝毫不惧怕,迎上他的目光:“魏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不愧是齐王府的大总管,这样的气派。
魏业哂笑,声音很浅,浅到赵隼几乎听不见,可是赵隼知道,魏业心中还是不屑一顾的。
也是了,昔年能有那般筹谋的人,又会真正把谁放在眼里?只怕在这位魏老爷的眼中,这天下的人和事,都是他掌上玩物罢了。
赵隼深吸口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对魏业生出了无限的厌恶来。
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做奴才久了,虽然是齐王府的奴才,有着说不出的气派和骨气,不至于见了谁都是卑躬屈膝的,但要说厌恶……
他毕竟只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别人呢?
可是魏业,也只有魏业。
赵隼仿佛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只是侧侧身,像是在引路一般,跟魏业一道进了门去。
而他这样的姿态,越发引起魏业的反感,正如他先前的感觉一样,就是反客为主。
黎晏是借着这样的架势,给他一个下马威吗?
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恁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