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齐娘在出事之后,不曾问过添香,她是绝对不信的。
果不其然,齐娘那头抿紧了唇角,点点头:“我问过她,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又是什么都没说?
添香的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叫她这样死心塌地的。
魏鸾深吸了口气,盯着齐娘打量了好半天:“你说的这些,我信。”
齐娘眼角一抽,眼窝一热,眼眶立时就红了一圈儿:“姑娘……”
她声儿是颤抖着的,魏鸾终于站起身,又肯靠近了她的床边,稍稍一侧身,在床边儿坐了下去。
魏鸾看着齐娘的神情,心下动容,上了手,握住齐娘的手:“你的心思,我也都弄明白了,只是齐娘,以后再不要这样了。我长大了,如今是个大姑娘了,好些事儿,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譬如今次到湖州去的时候。你的心里,是为我好,怕我路上出什么事儿,又或是到了湖州,被陈家人算计陷害了,可你却忘了,我身边还有大哥,还有黎晏,他们会护着我,而我也会保全我自己,不会把自己置身困境中去的。”
她嘴角往上扬一扬,面上的神色也糅合下来:“进门的时候,我说话是重了些,可你看着我长大的,又奶我一场,还不知道我这个狗脾气吗?”
齐娘便噗嗤一声笑出来:“姑娘是高门里的女孩儿,怎么这样子说话。”
说起话来还能嬉皮笑脸的,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大半了。
只是魏鸾心里头到底还是犯嘀咕,一则这事儿是由黎晏而起,不然她也不会怀疑齐娘,而如今齐娘也晓得事情由黎晏而起,两个人彼此之间,怕是生出了嫌隙来,谁看谁都是不顺眼的。
二则,添香那里……
她本来以为,添香只是受人指使,却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这会儿魏鸾又安抚了齐娘几句,说了些宽慰的话,临了了,也不打算瞒她,又叫了声齐娘:“我打算到齐王府去一趟。”
齐娘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姑娘去齐王府做什么?”
魏鸾见她变了脸色,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声:“方才是说气话,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和黎晏,于我而言,都是一样重要的。齐娘,你有你的苦衷,而黎晏呢?他会怀疑你,也是为我着想,怕我稀里糊涂的吃了暗亏还不自知,并非是针对你的……”
“这些我知道。”齐娘眸色暗了暗,“只是有时候想想,这位殿下小小的年纪,心思未免也太沉了些。从前姑娘和他在一处,我从没有说过什么,可今次,他是为姑娘着想不错,但我毕竟是姑娘身边儿最亲近的人,他一样动了心思怀疑,总觉得叫人心里不安宁。”
齐娘话音落下,又偷偷地打量魏鸾神色,见她倒没有多少抵触的情绪,才敢自顾自的又解释起来:“我不是说要编排殿下,殿下对姑娘的心意,我从来不敢怀疑。这么多年来,我看在眼里,都觉得感动,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有些时候,能为姑娘做到那样的地步,实在是难得极了,且又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把姑娘放在心尖儿上呵护着。可是姑娘,如果有一天,齐王殿下存了心瞒着姑娘一些事儿,姑娘觉得,论起耍手段,玩心眼,姑娘可比得过殿下吗?”
比不过的。
男人们生来好像就对这些勾心斗角更擅长,而女人们的纷争,更多的也不过只在内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