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母亲还重病,他此时被府衙传召,不管怎么样,总该有些慌乱或是紧张吧?
郑泽抿紧了唇角,盯着郑泽打量了很久,他心里有好些话想问,可是又怕打乱了大人的部署,只能什么都不提,同高鸣之寒暄客气了几句,做了个请的手势出来,便带着人一路回了府衙中不提。
等他二人回了府衙时,郭闵安早已在大堂宝座上端坐着等了。
郑泽略低眉想了想,脚下快了几步,先于高鸣之进了门,又快步上了高台,在郭闵安耳畔附下去,与他几句耳语。
郭闵安自然是始终没有把目光从高鸣之的身上挪开的,只是眼神中明灭几变,甚至闪过一丝玩味,直到郑泽站起身,掖着手退至于一旁,不再言语时,郭闵安才拿指尖儿点了点面前桌案:“高鸣之?”
高鸣之从没有上过府衙大堂,也不晓得升堂问案是个什么样的过场,只是眼下郭闵安又带着询问不确定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叫他心头没由来一阵烦闷。
合着一大清早的跑到他们府上,说是府衙传召,又一路带着他回了府衙来,结果还要再问问,你是不是高鸣之?
这不是羞辱人吗!
好早高鸣之早年真没少看人脸色办事儿,冷言冷语的嘲讽和奚落,他也见惯了,虽说之后这十几年间,都再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但齐州城毕竟也是富贵云集,他有时候谈生意,总归仍旧要敬着人家三分,是以一时见了郭闵安这样,心中虽然生气,面上却按捺的住。
他上前三两步,在堂中跪下去,拜完了礼回了声是,之后就索性把头低下去,再不说话了。
有趣,实在是有趣。
郭闵安浅笑了一回,声音很轻,也不知道高鸣之究竟有没有听见,反正郑泽是听见了的。
他很少见大人这样……
郭闵安收回手:“听郑泽说,你母亲一早病倒了,去传你的时候,你还忙着在你母亲床前伺候,倒是本官叫人去的不是时候了。”
高鸣之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惊讶,就连面儿上也染上了三分,那模样倒不像是作假装出来的。
郑泽拧眉定金了他,又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郭闵安的官府。
郭闵安深吸口气:“不过看你上了堂,也不问本官因何传召你,想来你做生意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且是个十分有成算的,大概已经知道本官为什么传你到堂了?”
高鸣之说是,眼中的惊诧稍稍褪去:“其实从刘子旺到府衙来那天起,草民就一直等着大人到府上去传了草民来问话的。”
原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啊。
不过高家门房上的那个多嘴的小厮……难道说,真的不是高鸣之有意安排的?
郭闵安眯了眯眼:“那就说说吧,从外阜来的那个商人,也就是刘子旺口中所说的,你的那位朋友,离开齐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