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头低下头去害羞,就突然听见了他这么一句,于是拧眉瞪她:“为什么不打算告诉我?”
崔长陵摇头,抚平她眉间的隆起:“我年长太多,阿耶会怪我带坏的,这世上最难堵是悠悠之口,不是也与我说过,众口铄金吗?我一向是不畏人言的,可不行,我不愿叫任何人说半句不是,所以我没有打算告诉,不过……”
想起前阵子他做的那些事,动过的那些小心思,不免又觉得好笑:“我偶尔感觉到,会吃醋,心里也许是有我的。还记得病倒的那几天,我跟说起拂归道人的那些话吗?”
果然她又黑了脸,像是突然才想起的一样:“对了,不提,我竟差点就忘了,命中的贵人——命定的贵人,该不是红鸾星动吧?”
其实就是红鸾星动,他知道,她也知道,但是她婉转的问,就怕刚刚才升起的浓情蜜意,被她亲手打破了。
崔长陵笑出声,那样朗声大笑,听来叫人也感染上喜悦。
王羡却虎着脸:“笑什么?为什么要笑的这样开心!”
“真的就没想过,我那命中的贵人,便是吗?”
她愣住了——是她?她从没有想过的……
她站在那里发呆,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
崔长陵去捏她的脸颊:“拂归道长说,十四年前,我孤煞星西北方有贵星诞生,而她落生时,我命数太硬,克了她,所以这么多年,他没有找到我,也未曾与我提及此事。直到近来,贵星无恙,我再也冲撞不到,他才特意找到南漳县,将此事告诉了我。”
十四年前,西北方向……王羡仍旧呆呆的:“却未见得,就一定是我啊?”
崔长陵失笑摇头:“那日道长还问我,太原王氏有一位小郎君,今岁十四,拜在了我的门下,如今就住在尚书令府中,是不是确有此事。他也曾困顿,十四年前生于建康西北,原本士族中,该有一位太原王氏的女郎,他说那是的从妹,彼时他与夫子合计,或许这就是我命定的姻缘,虽说年纪相差大了些,可既是命定的,自然也无妨碍,却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在十四年后,走到了我身边的,竟是这个王家的小郎君。”
他说来自己也觉得好笑,竟也不知道来日夫子和拂归道长若知道了,其实哪里都没有出错,只是这位女郎委实调皮过了头,扮作了个郎君模样,却还是按命定的那般,走到了他的身边来时,又会是何种表情了。
王羡自己也是瞠目结舌的:“那照这么说,我竟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了?我是的贵星?”
“是。”他顺着她点头,“能护佑我富贵长宁,一世顺遂,这些话,可都是道长告诉我的。”
王羡吞了口口水,反手指指自己:“可是自从我搬到尚书令府,难道不是麻烦一件接着一件的吗?”
无论怎么看,她给崔长陵带来的,都是麻烦,而不是顺遂吧?
不管是家里还是朝堂上,好像都是这样的……
王羡越想越觉得崔长陵是在诓她,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怎么麻烦到了嘴里,也能变成顺遂呢?”
崔长陵的脸就拉下来了些:“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拖累了我?倒忘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