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璋连连摆手:“倒也没那么不经吓,不过是乍见之下有些不安罢了。”
他此时再去想谢汲先前所问,祖父又究竟是不是想叫谢汲去见一见庾子惠呢?
温子璋略眯起眼来,叫了谢汲一声:“如果去见庾侍中,能叫他改变主意吗?”
谢汲疑惑不解:“改变什么主意?”
“这……”温子璋叫他说愣了,“侍中没把郑檀道的名字写在名册上,不就是有心回护,偏颇郑家吗?”
谢汲也是先前叫气昏了头,一时也没多想,温子璋问的没头没脑的,他顺势就反问了一句而已,这会儿恍然大悟,嗨呀一嗓子:“说这个,我都糊涂了。”
他脸上的寒冰碎裂开,又露出了那张好看的脸,虽说仍不是多温和,但较之先前,已然好多了:“他呢也不是非要偏颇郑家,只是我刚才不是也告诉了,郑度之的手上,有先帝给的一道恩典,可究竟先帝是怎么说的,我们没有人知道,就连陛下都不知道,所以出了这种事,他大概也不想把郑家牵扯进来,倘或郑檀道真的身涉其中,少不了要向郑度之求救,到时候他再搬出先帝的恩典,谁能奈何得了他?一来二去,都是麻烦,节外生枝,不如索性就不要碰他们家的人。”
可温子璋觉得匪夷所思,更觉得此番言论简直骇人听闻。
他们怕郑檀道身涉其中,可这个其中,那是广阳王谋逆的大案!
“要照这么说,合着他郑家的子侄如何胡作非为,朝廷都奈何不了他们了?”温子璋彻底拉下脸来,冷笑着质问到了谢汲脸上去,“这是什么案子?是小打小闹的贪墨而已吗?他极有可能涉及谋逆大案,难不成也凭着他族兄手上不知究竟是什么的一道恩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他了?再者说了,即便他与谋逆无关,又或是查到最后,广阳王并无谋逆的心思,那今次南漳一个县中,涉贪墨案的官员就那么多,大半个南漳县属官都脱不了干系,这也不是小打小闹的贪墨了吧!”
他说来义愤填膺,又咬牙切齿的。
谢汲心想着,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啊,年轻自有年轻的好处,但遇上事儿,终究沉不住气。
温子璋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他在温子璋这个年纪上,遇事儿毛毛躁躁,其实也这样,比温子璋如今还有过之无不及,但现如今回过头来想,又看看眼前张牙舞爪的这个人,谢汲不由发笑。
他这一笑不打紧,却叫温子璋眉头紧锁,越发上了头:“笑什么?”
他一字一顿,阴森森的。
谢汲一愣:“倒不是笑话,说的都对,但这里头到底有内情不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不必惊动
有什么内情,这又算得上什么内情!
只不过谢汲说起话来态度和软了好些,温子璋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再说了,这本来也不是谢汲闯的祸,更不是他做的事儿,即便是要追究,那也该去找庾子惠,在这儿同谢汲理论,才不成体统。
而且……
温子璋知道,眼下有正经事要办,不是同谁置气的时候。